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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清江水府少君,很像之前的左光殊,在太虚幻境里没日没夜的苦练,为了成长为理想中的自己。
不同的是,他的选择要比左光殊少得多。
在道历三九二九年的治水大会之前,水族就是没有那么多机会,就是不存在太多可能。在人族所主导的社会秩序里,因为历史的惯性而占据一席之地,却又在时代的发展中,举步维艰。
太虚幻境的开放,是真切给水族打开了上升的空间。
如宋清约这般的有识之士,当然会抓住一切机会。
在启明那几年,宋清约是和黎剑秋、杜野虎等人一起践行新政,在启明新政之后,他也跟着游历诸国,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直到长河龙君的死,让他觉悟到——
所谓“蛟虎犬”,说起来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其实并不一致。
黎剑秋和杜野虎所思所虑,是如何让小国百姓生活得更好。
而宋清约要考虑的,是水族如何生存!对他宋清约来说,过往努力的方向错了!他错误的以为,水族的困境和小国百姓的困境是一致的。他错误的认为,水族就是弱势些的人族。他的父亲宋横江,被庄承乾骗了一辈子。他倒是看穿了庄高羡的真面目,可没有意识到庄高羡对水族的态度并非孤例,不是“少见的坏”,而是“常态的不自觉的压迫”。
即使对有些正义之士而言,奴役水族也不存在道德上的谴责。
可这份认知是由长河龙君的死到来,随之一起到来的,是暗无天日的绝望。
留在现世的水族,是敖舒意以死宣告的错误!水族超脱者的死,描述的何尝不是水族的穷途。
但凡有识者,莫不知水族命运,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悬于危崖,恐无前路。
宋清约那时候都考虑带着妹妹去天外避难,然而神霄战争即将爆发,天外亦无净土。
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治水大会”有了历史性的巨大转折。
本已被端在餐桌上的水族,在没有一个水族能够与会的情况下,竟然又被拉回了餐桌前,成为“与席者”。
但水族能够一直寄望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吗?姜望远不及烈山人皇强大,治水大会也远不及昔日两族盟誓的规格。
昔日烈山人皇,今何在?
昔日两族盟约,今如何?
水族还是要有自己的声音,就像所有的天下之会,六大霸国都不会缺席。
这或许不是一个宋清约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自此而奋起者,不止是他一个。
无形的桎梏被打破后,这个世界终究会看到向上生长的力量。
“很好。”姜望说:“大家都很好。”
姜安安举起酒杯来:“为大家都好,满饮此杯!”
大家笑着举杯喝了。
姜望又看着姜安安:“你怎么不问问你能不能参加黄河之会?”
姜安安不说话,只是嘿嘿嘿地笑。
……
……
道历三九二九年很坚决地就过去了。
最后一层薄霜化去后,是姹紫嫣红的花。
在阳春三月开启的,是万众瞩目的朝闻道天宫。
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