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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离开上海有两三年了,盛叔玉对于上海的街道还是颇为熟悉的。
从民国十九年到民国二十二年,盛叔玉一直在特务处上海站担任交通联络工作。
民国二十二年后,他已经担任法租界情报组组长,直至后来宋甫国接任法租界情报组组长。
不过,在此期间盛叔玉依然兼管交通。
民国二十四年,二十一岁的盛叔玉兼任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督查,这才辞去了交通职务。
故而,盛叔玉对于法租界的街道、地形颇为熟悉。
他记得自己背后这堵墙,确切的说,这个店面后墙外的巷子叫枇杷弄,沿着枇杷弄向西疾走百余步,再右拐,向北没多远有一座桥。
桥面颇宽。
说明桥下河流并不小。
他的水性颇佳,夜黑风高,若是跳入河水中潜游,未尝没有一丝突围可能。
念及此,盛叔玉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期望。
不过,旋即他的目光再次黯淡。
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能够成功穿插到身后的枇杷弄。
只这一点,他就做不到。
他不可能,也没有机会从当前的马路向东侧迂回拐入枇杷弄。
有一个途径就是闯入身后的这户人家,然后从后门进入枇杷弄。
且不说他不确定这户人家有没有后门。
就依现在来说,为了避免敌人从身后偷袭,刚才他腾挪到此旮旯角,他的身后是一堵墙,这就绝了他的退路。
头顶?
攀上屋顶,然后跳到枇杷弄?
七十六号的这帮杂碎不会给他爬上屋顶的时间和机会的。
……
“盛老弟,我是陈明初,是你陈老哥。”
一个声音突然喊道。
“陈明初!”盛叔玉眼眸一缩,他心中那犹自倔强坚持的突围心思,在这一刻瞬间都化作要拉陈明初垫背。
“陈明初,伱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盛叔玉心中一动,高声喊道,“要杀要剐,废什么话。”
在二楼,躲在窗口后面喊话的陈明初心中一喜。
他刚才也只是试探性的喊话,希望能够游说盛叔玉投诚:
以他在军统中的职务和地位,算是勉强能和盛叔玉对等‘谈一谈’的。
盛叔玉刚才的回话,令他心中一动,似乎,别看盛叔玉这话似乎有冥顽不灵之意思,但是,根据陈明初的自我认知、揣摩:
要杀要剐,废什么话。
这种话一般都意味着:有的谈!
没得谈早就子弹招呼了。
“叔玉老弟,这话怎么说的。”陈明初高声喊道,“兄弟我现在正追随汪先生,志向为和平救国出一份力。”
盛叔玉沉默不答。
这令陈明初心中更喜,他继续喊道,“汪先生乃谦谦君子,更为我中华、为党国之大救星。”
盛叔玉还是没说话。
陈明初更喜了。
他知道盛叔玉的傲气,若是盛叔玉心有死志,绝对会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更是会对汪填海破口大骂的。
现在,盛叔玉却一言不发,这是否意味着?
“叔玉老弟,老哥我说了这么多,可谓是苦口婆心,你倒是回句话啊。”陈明初喊道。
“不对,你不是陈明初。”盛叔玉终于开口了,“陈明初的声音不是这样子的。”
……
程千帆脚下的洋车跳板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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