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直接下车,手中握着一把勃朗宁手枪,一边走,一边拉动枪栓,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录揽巍,“滚。”
录揽巍惊到了,然后是害怕,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结结巴巴,“我爸,爸,爸爸——”
“欸,乖仔。”李浩拍了拍录揽巍的脸蛋,“听阿爸的话啊。”
“浩哥,浩哥。”怀當吓坏了,赶紧上前来劝解,“这玩笑开不得。”
若是录揽巍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李浩一枪崩了,先不论录新民和程千帆相争,鹿死谁手,录新民肯定先收拾他。
“老党,你猜我是不是开玩笑?”李浩冷笑,“帆哥心情不好,真的会死人的。”
“阿拉晓得,阿拉晓得。”怀當猛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得罪录公子了。
他上前将录揽巍拉开。
“你们做什么?你们晓得他是啷个撒?”录公子的女伴摇摇晃晃上来拉扯。
录公子被巡捕拉住,这似乎反而给了他勇气,亦或是女伴的声音令他觉得方才的表现丢脸,他指着车门骂道,“下车,给小爷……”
砰!
李浩一枪打在录揽巍脚下,后者吓得膝盖一软,若非怀當扯住了,八成要直接下跪当街。
浩子轻蔑的瞥了录揽巍一眼,就那么的拎着枪支回了车子。
“都别动。”看到手下似乎因为这一枪有些躁动,怀當赶紧拦住,他面露讨好之色,看着程千帆的座驾驶离。
“这事闹大了。”怀當看了一眼录揽巍,发愁说道。
“可不是么。”一个手下说道,“录新民也不是吃素的,程千帆的人敢对他幺儿动枪,他哪能善罢甘休。”
“不是录新民。”怀當摇摇头。
从始至终,从李浩拎枪下车,到开枪,上车驶离,程千帆便再没有露面,更没有哪怕是一句话。
‘小程总’的安静令怀當不安。
看似是程千帆的人对录揽巍动枪,此系不给录新民面子,是录新民将会为儿子讨回公道。
实则,程千帆是和录新民对等之人,甚至来说,更年轻更得志的是‘小程总’。
程千帆就这般被录新民幺儿撞了车,还当街辱骂砸车,这对于重面子且素来嚣张的‘小程总’来说,绝非小事。
李浩那句话,在法租界绝对不是吹牛,更不是玩笑话:
帆哥生气了,会死人的。
……
程千帆沉着脸,他在想着来自重庆局本部的电令。
戴春风下令确认日军行动目标是否是长沙,以及‘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日军对长沙军事行动之时间以及军力部署,这个任务难度不小。
‘不惜一切代价’,电令中这句话代表了戴春风的意志。
出于上海特情组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戴春风较少会对上海特情组使用该词,每一次使用‘不惜一切代价’,都说明了戴春风的决心。
当然,‘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用词,在军统局本部对其他站点的电令中经常使用,根据程千帆所了解的情况,正因为使用频率极高,虽然下边不敢推诿不执行,但是,一定程度上反而严肃性和威压效果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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