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道:“因为我当时还没想明白。”
夏凤兮问:“那现在呢?”
苏渔诚实地道:“其实,我今天想了很多。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世不幸,少年丧失双亲,但其实在我人生的前十三年里,都是非常快乐、非常简单的。殿下长于宫中,固然是金尊玉贵,但面临的局面,大约也要比我复杂许多吧。”
她如此说着,不免心中怜惜,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腕。
夏凤兮心头微微一动,回眸看向了她。
她道:“即使当时我远在桐陵,对于京城中的龙争虎斗也有所耳闻。想来那些年的东宫,一定不太安宁吧?”
夏凤兮道:“的确。”
苏渔又有些疑惑,道:“不过,我一直不太明白。当今圣上出身正嫡,又排行居长,自幼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而且,先皇对圣上似乎从来也是十分器重,早早便令太子监国,京城大小事务悉付太子决断。如此,却又纵容秦王与东宫并驾齐驱,甚至广结党羽、以争储位,岂非是太过矛盾了吗?”
夏凤兮道:“先皇的心态就是这样矛盾。一方面,他怠于政事,乐得皇兄聪明能干,将朝中一应事务尽付与他;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愿见到太子独大,万民景仰,满朝文武马首是鞍。天不可有二日,国不可有二主。故而刻意抬举秦王母子,以此制衡东宫之势。一干朝臣揣度圣意,见风使舵,纷纷站队秦王。如此,朝中上下党争不休,而父皇,却是稳坐钓鱼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