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他们不让他哪怕动一下身子。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地活着?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爸爸妈妈。他一点爸爸妈妈的消息也没有。他们对他说他们还都不错,但他知道他们这是在哄骗他。
刚才,他终于梦见了爸爸。爸爸像是在山坡上向他挥手,他喊着爸爸,可爸爸却向后慢慢地退去,他跑了过去,可他跌倒了,爸爸对他说你要自己起来,以后爸爸就不能管你了,接着他怎么叫爸爸爸爸都不再理他,然后爸爸就再也不见了。
护士郑欣悦站在他的面前。她是一个比必成大两三岁的姑娘,一脸的清纯,她听到了必成那发自胸腔悲伤的哭泣,自己也跟着流出了眼泪。
“你不是睡着了吗?又做梦了?梦见同学了?”郑欣悦小心地说。
“不,我梦见爸爸了。”必成还在哽咽着。
郑欣悦早就知道必成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可她为了他安心养伤,始终在瞒着他。
“等你能下地了……”
“你不是说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们。”
“是的,他们也同样想见你,可他们说了,让你好好地养身体。”
“我觉得……我觉得不这样简单……我觉得……我梦见爸爸时他是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他说他不见我,我就哭了,我……”
这是个不祥的预告,他又一次泪流满面。
郑欣悦抚摸着他的手,伤感地说:“可是,你不能总是哭啊。”
是的,这些天来他不但白天偷偷地掉眼泪,夜里也时常哭醒。这一切的变化是这样巨大,他不仅不能适应,而且他根本不能接受,还有,他时刻惦记着妈妈和爸爸。他甚至还对医生和护士发脾气,但他们总是对他耐心地解释,对他浮出真心地微笑,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对他们发脾气。
他擦了一下眼睛,说:“我总是打扰你,你去睡吧,我自己躺着就行。”
她并没有走,而是充满着怜爱地看着他,她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虽然充满着痛苦的表情,但眉宇间有着一股英气,她知道这是一个各个方面都十分优异的年轻人,只是不幸让他不得不躺在这张病床上。出于对工作的热心,她对住在她这间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关心倍至,而对这个年轻人更有一种关爱和同情。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听到了吗?”
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也就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现在是几点了?”必成问。
“现在快到一点了。”
“你去睡休息吧。”
“我陪着你吧。我们可以说说话。”
“你说说我爸爸和妈妈的情况吧。”
“他们嘛,现在就像你这样,还都不错。哎,你喜欢小狗吗?我家养的那只小狗可通人性了,一听音乐就会跳舞呢。”
说着她就讲起了她家那只可爱的小狗,当然,他知道她是有意地不和他说那些伤感的话题。他也就不再问下去。
“没有人来看我吗?我是说我们班的同学,就一个也没来吗?”
他想到了那个张思蕊,难道她就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他那次没有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她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当然,他们现在正是忙着的时候,每一分钟都在拼命。而他却度日如年地躺在这里。
“可能过几天就会来的吧,你不是说他们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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