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书,有名着小说、手册、绘本还有童话故事书。
书册略显陈旧,却都装有封皮保护,没有褶皱卷边,想必书的主人很是喜爱它们。
紫靛色的眼缓缓扫过每一本的封皮,试图记住所有书的名字。
就像往常的藏物游击战。
一人寻找另一个人掩藏的痕迹。
莫名的,书架最底层吸引了人偶的注意。
比起其他书籍按照高低大小规整摆放,这本白色的书则被压在所有书籍的最下方。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人偶轻轻将其抽了出来。
……不是书。
打开一页。
一道用碳笔勾勒的身影。
太过于熟悉的身影,太过于熟悉的侧脸。
他知道这是谁。
这是他。
这是曾经的「他」
画纸快速翻页,形成残影。
画中的人也似乎动了起来。
全是「他」
都是曾经不同的「他」
画中的「他」闭眼休憩、挽起袖子做家务、端着碗吃饭、又或是伸手接住落花……
读书、写字、抬头、垂眸、微笑、沉思……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的表情。
却在对方的眼睛里,在他笔下尽数呈现。
这是无数苦痛冬日里。
少年寻求慰藉的温柔幻象。
画翻到头,他又将其中一幅停住。
眼尖的人发现了画纸反面的字迹。
那是少年的字迹。
他说:
「人偶,我今年六岁了。
「我现在在壁炉之家里,至冬的语言好难学哦,很多时候我听不懂……
「但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还是提瓦特大陆!只不过我在其他国家!
「我好高兴!虽然至冬和稻妻离得很远!但还是在同一个世界啊!我可以去找你!阿加塔老师说可以坐船去稻妻,我会攒船票钱的!」
下一幅画:
「人偶,今天是新年。
「今晚有挺多吃的,你呢?你有在过新年吗?御节料理有在吃吗?希望你也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新年。
「我们这里常年下雪,和稻妻的天气不太一样,晚上我和列昂尼德他们堆了雪人,之后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堆雪人的!我说过的!」
下一幅画:
「实验,有些难受,但也…可以忍受……
「因为我发现我和你一样,你有时候受伤的时候,伤口过一会儿就消失了……我似乎也是这样……
「好像这样想…就没那么疼了……」
又一幅画:
「对不起……我很久没画画了。
「为了弟弟妹妹们我得去猎杀魔兽……院长拿孩子们做要挟,好恶心。
「必须保护好弟弟妹妹们,因为我是年纪最长的那一个,这是我不得不肩负的责任。
「当时的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你为什么要照顾我呢?
「我一直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甚至活不过那个下午。」
再一幅画:
「今年我十四岁了,人偶。
「再过两年,我就会在壁炉之家成年。到时候我会被老师们送进愚人众,成为其中一员。
「听尤里齐伯伯说,愚人众在其他国家人很不受待见,所以我有点担心…你会不喜欢我这个身份……
「而且进了愚人众好像会给我们分配很多任务…并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跟我预想的不一样……我以为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空闲时间的……
「哈,算了!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就努力执行任务!说不定我升职了他们就会派我去稻妻啊!
「你应该还在稻妻的,对吧?
「即使不在也没什么关系的!只要我成年了!出去之后我就能赚钱了,之后肯定能找到办法见到你的!」
一段又一段、一句又一句。
然而这些话,在孩子十四岁那年就停止了,再也没有写过。
因为孩子并没有被放出去,他被带到了另一个牢笼里。
人偶陷入默然。
他伸出手,抚摸着画上的字迹,这些快要氤氲的墨水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这个孩子的曾经、这个少年的过去。
即使他和他都没有在原地等待过对方。
可少年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着他、想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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