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拿出了一面玉玺,重重地盖在了上面。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老皇帝似乎松了一大口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在他的面前,一幅随身金幕缓缓浮现出来。
【铁壁关之外,朱仑率领着三千清军,和缅军主力激烈地交战了整整四天。】
【缅军凭借着对地理的熟悉,以及火枪的绝对优势,步步推进。】
在金幕的画面中,缅军于铁壁关外修建了一座木制的巨大栅栏。
第一天,这栅栏位于铁壁关隘口一百丈之外。
第二天,栅栏已经推进到了六十丈。
第三天,栅栏来到了隘口三十丈。
第四天,栅栏距离隘口只有三丈!
许多身材矮小而灵活的缅军士兵在栅栏后方不断浮现,举着几乎齐人高的火枪,砰砰砰地对着铁壁关关墙上的清军士兵射击,将清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镜头缓缓移动,到了附近两侧的山坡之上。
朱仑率领三千兵马在铁壁关外设立的南北两座营帐,此刻已经插上了缅军的旗帜。
许多缅军从南北两座大营处,居高临下地对着铁壁关疯狂射击。
关墙之内,朱仑一路躲躲闪闪,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提督李时升的房间之中。
“提督大人,猴子攻势甚急,咱们得马上向总督大人求援!”
李时升阴沉着脸,盯着朱仑怒骂道:
“混账东西,本官让你把猴子们赶回新街去,你反而让猴子们冲到本官的脸上来了,你让本官怎么和总督大人交代?”
朱仑心一横,梗着脖子道:
“提督大人,猴子们占据了地利,还有火力优势和数量优势,咱们根本没法打啊。”
“若是总督大人那边也没有兵马了,只能上奏朝廷,请陛下从两广和四川抽调更多兵马,才能将缅人击退!”
李时升气得直接拍了桌子。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上一任云贵总督战败之后的下场?畏罪自杀!”
“我不过是个提督,你不过是个参将,若是战败的消息传到陛下的御案面前,咱们两人全族株连都是轻的!”
朱仑哑口无言,片刻之后才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时升深吸一口气,缓声道:
“为今之计,当然是向总督大人和陛下报捷!”
朱仑目瞪口呆:
“报捷?”
李时升哼了一声,抬起下巴。
“蠢材,若是不报捷,那就要掉脑袋!”
朱仑见状,只好道:
“好好,下官等会就起草奏折,就说……嗯,在铁壁关消灭了两千缅军,如何?”
说话的时候,朱仑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心虚。
在铁壁关外,缅军的战损恐怕连一千都不到!
反而是朱仑的三千人,四日激战下来基本被打残了。
李时升瞪了朱仑一眼,怒道:
“什么两千,你要报两千上去,本官第一个斩了你的脑袋!”
朱仑心中一惊,忙道:
“那就报……一千?”
李时升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朱仑一眼。
“蠢材,当然是报六千!”
“啊?”朱仑整个人都呆滞了,过了好一会才忍不住道:“提督大人,这些天和咱们交战的缅军总数有没有六千都还不确定呢。”
李时升没好气地对着朱仑开口:
“捷报里没有六千击杀,你姓朱的马上就没有脑袋,你自己选!”
【在四天的激战后,摇摇欲坠的铁壁关,依旧朝着昆明方向报去了“斩首四千,俘虏两千”的战报。】
【云贵总督杨应琚得到奏报之后大喜过望,大笔一挥之下,将这个数字变成了“斩首六千,俘虏五千,战绩过万”,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师乾隆皇帝的案头。】
看到这里,大秦世界之中,太子扶苏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铁壁关的守将,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明明失利不断,却依旧呈送捷报,还是这么离谱的大捷!”
秦始皇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道:
“扶苏啊,尔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
等扶苏将目光投过来之后,秦始皇才说出了下一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扶苏哑然片刻,道:
“那也不能如此离谱吧?”
秦始皇反问了扶苏一句。
“那你觉得,是送捷报让皇帝开心离谱,还是如实奏报,没等奏章送到皇帝案头就被云南提督和云贵总督砍掉脑袋更离谱?”
扶苏有些无奈地揉着额头,道:
“难道这些前线的将军们想怎么报战绩就怎么报?皇帝就在军队之中没有一点耳目了?”
秦始皇摇了摇头,有些鄙夷地看着金幕之中的朱仑和李时升。
“这就是儒家的软弱性,都是一群没有骨头的东西,皇帝想要什么就说什么,怎能指望他们说实话?”
“至于军队之中的耳目,哈,以人情为主的儒家社会,真能指望这些耳目可以免俗,冒着和同僚结仇的风险将实情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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