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周大娘从酒肆中探出身子,大叫道:
“两位小官人,钱给多了!”
刘病已大手一挥,叫道:
“记账,下次多上点酒!”
说完,两人急速策马而去。
……
【在这段少年游历的时光中,刘病已接触到了许多关中最底层的百姓,对他们的生活有了极为真切的认知。】
【这将成为刘病已人生中极为宝贵的一笔财富。】
镜头一转,已经是掖庭之中。
掖庭令张贺没好气地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刘病已和侄子张彭祖,胡须都要吹起来了。
“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
“好好的出门,怎么搞得和那浪荡子一样,一身是伤的回来!”
“下次还想不想出去了?”
刘病已和张彭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训。
骂了好一会,张贺一脚踹在了张彭祖的屁股上。
“没出息的东西,滚回去让你爹好好教育你!”
一群聚拢过来的好事女子见状,幸灾乐祸地讨论起来。
“听说张安世大人和张贺大人早就决裂了,你看张贺大人训斥张彭祖的模样,简直就是仇家嘛。”
“嗨,兄弟反目的事情多了去了,谁让张安世大人的官职比张贺大人高呢?”
张贺闻言大怒,回过神来骂道:
“这群多嘴饶舌的婢子,还不都给本官滚!小心尔等的狗头!”
莺莺燕燕们嘻嘻哈哈地散开了。
敢这么当面嘲讽张贺的,那都是背后有人,谁能怕这个?
掖庭之中管事的可不只是张贺这个掖庭令,还有一堆皇帝的小妾呢。
张贺瞪了刘弗陵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
“进屋说!”
两人走进屋中,张贺的表情顿时变得和缓。
“皇孙,我知你少年好动,但你参与这些事情也要讲个分寸。”
“若是你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和大宗正那边过问下来,老夫也是吃不消的!”
刘病已赶忙拱手致歉。
虽然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等至亲,但刘病已其实不缺乏别人的关心。
无论是婴儿时期的邴吉,还是如今的张贺,都对刘病已极为照顾。
刘病已精研《诗经》,熟知道理,对这两位长辈自然一直都是感激在心。
除此之外,还有刘病已奶奶史氏的娘家史家,对刘病已也一直多方关照。
张贺呼出一口气,对着刘病已道:
“皇孙,老夫给你找了一门亲事。”
“啊?”刘病已完全没想到张贺说的竟然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张贺如此这般,和刘病已说了一番。
暴室啬夫许广汉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做许平君,年纪大约十四五岁左右。
本来许平君已经定好了一门亲事,结婚的对象是内者令欧侯氏的儿子。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双方准备开始举行婚姻六礼的时候,欧侯氏的儿子却死了。
在这个年代,许平君无疑被人视为“克夫”。
这下许平君的母亲就担心了,先是请巫师来做法,随后又请人来给许平君算卦。
刘病已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
“长安城周边的卦师我都熟,只要多几个五铢钱,他们能把这许平君小娘子夸成将来的皇后!”
张贺没好气地开口道:
“严肃点!”
“总之,人家卦师说了,许平君小娘子将来是个大贵之相。”
“等你伤养好了,过几天和我去许家一次,见一见这位小娘子,顺便把亲事定下来吧。”
刘病已愣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张伯,你认真的?”
张贺一甩袖子,怒道:
“婚姻大事,难道老夫会跟你儿戏!”
刘病已双手一摊。
“张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吏员之女,怎么会看得上我?”
“况且我也没钱下聘礼啊,就连住的屋子都是你走后门给我弄的。”
暴室啬夫,听起来好像是跟什么车夫马夫一样,但实则不然。
“暴室” 是宫中的织作染练场所,主要负责宫廷内衣物、纺织品等的制作和加工。同时,暴室中还有医务室的功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啬夫”则是汉朝对基层官员的一种称呼。
所以“暴室啬夫”实际上是“暴室”这一机构的属官,需要管理暴室的日常生产运作、物资调配、工匠安排等事务,确保宫廷的织物供应。
不仅如此,暴室还设有 “宫人狱”,关押着犯罪或有过失的宫人。
暴室啬夫也负责这些宫人的监管,包括他们的日常生活管理、刑罚执行等。
像有的后宫妃子若是被审理有罪,也会被关押到暴室,此时暴室啬夫就要按照规定对她们进行管理。
总的来说,暴室啬夫这个职位虽然级别不算高,但确实是掖庭系统之中正儿八经的吏员,而且还是比较靠近后宫,属于那种听起来没啥名气,却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朝政的关键职位。
要不然,许广汉这个暴室啬夫又怎么可能和内者令结为亲家?
刘病已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家的爷爷刘据都死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平反。
甚至连个谥号都没有!
说白了,刘病已如今真正能凭借的也就是在大汉刘氏皇族的族谱上有他名字而已,其他方面嘛……啥也不是!
张贺白眼猛翻:
“什么叫走后门,难听死了!”
“你堂堂大汉宗室皇孙,怎么就配不上他一个吏员了?”
“聘礼的事情你无需担忧,老夫堂堂掖庭令,家中资财还是有的,帮你出了便是!”
刘病已大吃一惊,沉吟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莫非,我其实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