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薄纱。
让原本熟悉的景致变得有些虚幻迷离。
赵长天一夜未合眼,仍在反复梳理线索。
桌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案件资料。
他的手指在纸张间不停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至于老二,在赵长天的强力要求下——
凌晨时分就去车里休息了。
毕竟,为了这个案子,赵老二已经不眠不休的忙活了好些天。
如果一直得不到休息,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赵长天心疼弟弟,所以才会态度强硬的让他去休息。
回到眼前——
心理专家已对徐峰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疏导。
徐峰的情绪相较之前稍显稳定。
不再像之前那般歇斯底里。
可他依旧眼神恍惚,空洞的眼眸仿佛失去了焦点。
嘴里嘟囔着一些让人费解的话。
声音微弱且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赵长天走进徐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徐峰。
他轻声问道:“徐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能和我说说昨晚为什么去后山吗?”
徐峰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
目光在赵长天脸上停留了一瞬。
又仿佛被什么吓着了似的,迅速低下头。
他沉默良久,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才嗫嚅道:“我……我好像做了错事。
梦里总有个声音让我去后山找东西。
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这话时,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仿佛回忆起那个梦境,就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赵长天与一旁的心理专家对视一眼。
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猜测。
难道徐峰是被人催眠或者暗示了?
这想法在赵长天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继续追问:“那梦里的声音,是男是女,你还记得什么特征?”
徐峰痛苦地抱住头,手指深深陷入头发里。
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仿佛回忆是一把尖锐的利刃。
正一刀一刀割着他的神经:“我记不清了,很模糊!
每次醒来就只记得要去后山。”
赵长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触手之处,能感觉到徐峰的身体紧绷僵硬,如同拉紧的弓弦。
这时,赵老二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赵长天望着他说:“长江,去查一下徐峰近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心理方面的人。
或者参加过类似的讲座、活动。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赵长江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赵长天又来到周宇面前。
此时周宇低垂着头,往日的朝气与活力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疲惫与懊悔。
他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挡住了大半张脸。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瘫坐在椅子上,毫无生气。
“周宇,想清楚了吗?
给你钱的人到底是谁,你们有什么交易?”
赵长天语气严肃,声音冷硬得像一块石头。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周宇心上。
周宇听到声音,颤抖着嘴唇,眼眶泛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他哽咽着说:“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每次电话里,他只说让我做一些小事。
比如去特定地点观察有没有人,然后给我钱。
这次取信封。
只想着拿了钱能……能解决我的麻烦。”
“什么麻烦?”
赵长天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
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周宇。
那眼神仿佛具有穿透力,似乎要直直地看穿他的内心。
“我……我在网上赌博欠了债。
被人追债,没办法才答应做这些事。”
周宇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他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
像是一只受伤后试图躲进洞穴疗伤的小动物。
想要把自己藏起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赵长天心中一沉。
一方面对周宇的堕落感到痛心疾首。
他本是青春正好的大学生,有着无限的可能。
本应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追逐自己的梦想。
如今却陷入这般泥潭,被赌博的恶习拖入深渊。
另一方面意识到背后操纵之人深谙周宇的弱点。
精准地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如同狡猾的猎手,利用猎物的弱点将其一步步引入陷阱。
他让人继续看管周宇,转身去看张伟。
张伟依旧对着那幅诡异画作发呆。
那幅画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魔力,吸引着人的目光。
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画面上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仿若被邪祟附身。
人形的轮廓若隐若现,像是隐藏在一层迷雾之后。
背景是一片黑暗的树林。
树枝仿若扭曲的手臂,向四周伸展。
张牙舞爪地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
和之前发现的案发现场有几分相似之处。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赵长天走近,仔细端详画作。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专注。
不经意间,他发现画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小的署名。
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