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的驾崩在众人预料之内,毕竟躺在床上都三年了,全靠珍稀的药物撑着,御医也暗示过好几回,所以,等这天来临时,没谁觉得震惊意外,接受度都很良好,当然,该哭还是要哭。
还得一个比一个装的更悲伤,如此才能彰显自己的忠心。
大概全场也就韩城一个人觉得不对劲了,他虽然不知道永平帝的打算,可有猜测过,单独留下许怀义,绝不是君臣相宜,而是要在最后给予致命一击,为了遮掩,才让他带人围住寝殿附近,断绝其他人进出,谁想……
结果却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可真要有意外,影卫也不是摆设啊,影卫直到现在都没现身,那就说明许怀义没做出格的事儿,所以,永平帝的计划落空了?或者他猜错了?不管哪样,如今的形势,也由不得他质疑,他只能压下心里的种种揣度,装作若无其事。
宫里丧钟一响,天下缟素。
顾欢喜也得进宫哭去,还得带上一双儿女,因为俩人一个是县主,一个是世子,品级摆在那儿,不管再怎么厌憎永平帝,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俩口子都在宫里,却不在一个大殿,想见一面都难,只能趁着中间吃饭休息时,背着人进房车里说几句话。
顾欢喜这才从许怀义嘴里知道了所有真相,一时心头也颇为复杂,“没想到,永平帝最在意的竟事这些事儿,临死了,还放不下……”
许怀义嘲弄道,“当皇上的,都不容许有不受他们掌控的事或人存在,想不通的,除掉就行了,只是他们没能达成所愿,还反被我吓死了,这也算报应吧。”
顾欢喜蹙眉道,“韩钧有没有私下找你问点什么?”
许怀义摇头,“他哪有这么没眼力劲儿?要是能说,我肯定就告诉他了,要是犯忌讳的,他问了,我也不会说实话,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自讨没趣的。”
“那他肯定有猜到什么吧?”
“或许吧,不过那都不重要,永平帝为啥躺在床上三年?他对永平帝早就没啥情分了,不然也不会给永平帝下药,别说我没干啥,就是干了,他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倒是韩城,那家伙,竟也装傻充愣,倒是出乎我预料。”
“识时务者为俊杰,永平帝死了,以后就是小鱼说了算,他又不是不知道小鱼跟咱家的关系,就算为了日后前程,也不会蠢得找你麻烦。”
“也对……”
“我是担心小鱼多想……”
闻言,许怀义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小鱼那儿,你最不用担心,我已经找机会跟他实话实说了。”
顾欢喜瞪大眼看着他,“你,你疯了?”
许怀义叹了声,“媳妇儿,小鱼不是孩子,他太聪明了,我在他面前遮遮掩掩,藏着掖着,不但没用,还伤情分,反而叫他多想,不如坦诚相待,反正错的又不是咱,是他亲爹对不住我,我也没直接动手,他要是心里还有怨气,那咱也没啥可说的了,就当这个儿子白养一场了……”
顾欢喜沉默了,半响后,才问,“那你说了后,他是个什么反应?”
许怀义笑了笑,“直接给我跪下了……”
“啥?”
“别急,我能没眼色吗?他现在是太子,岂能跪我?我一下子就把他托住了,放心,没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