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他说不清楚的感觉,既有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恐惧,似乎又带着点兴奋,更有那么几丝刺激。
他在江南长大,平日里自诩弓马娴熟,但在这西北战场之上,他学的那点骑战之术似乎又泯然众人矣。
你能杀别人,别人也能轻易杀了你,你没有任何优势,一不留神就命陨当场。
但他没有退路。
桓家这个情形,不拼能行么?能有前途么?
咬着牙,一支又一支箭搭上弓弦,激射而去。
奔驰这一瞬间,他已经射倒了两名贼兵。但还不够,这点微不足道的战功没人会当回事,甚至都不一定会为你记上,更难以让人信服。
撤退中的敌军发起了一次反冲击。数百骑自两侧坡地上冲了下来,迂回包抄,正面还有数百人挡着,气势汹汹。
桓温下意识想收拢兵马撤退,等待后续人马赶上,但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心底发出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吼叫。
你们这些氐羌贼子,难道不能乖乖下马,束手就擒吗?为什么还要反抗?为什么不能成为我的战功?为何要为难我?
他双眼赤红,连连发箭,再毙两人。
他被功名利禄迷了眼。
他被若有若无的自毁情绪控制了。
他把生命推上了赌桌,看谁敢跟他赌。
“嗖!嗖!”密集的箭矢攒射而来。
耳边尽是破空之声。倏地,胯下战马哀鸣一声,桓温暗道不妙,立刻调整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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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中的战马轰然倒地。
桓温从马背上摔下,因为提前做了准备,一个翻滚卸力之后,抄起地上不知道谁遗弃的马槊,大吼着就冲了上去。
迎面冲来两骑,他们是看到桓温落马之后,特地冲过来捡便宜的,见到敌将非但不跑,反而拾起长槊准备步战,顿时有些惊讶。
其中一人立刻拨转马首,同时侧身甩了一箭。
“嗖!”箭矢擦着桓温头顶飞过。
另一人手忙脚乱拔刀,不料桓温快走几步,一槊捅下。
惨叫声响彻原野,敌骑捂着胸口,轰然倒地。
马儿嘶鸣着空跑了出去,很快又回转而至,在主人尸体旁闻闻嗅嗅。
桓温大喜提着长槊就上了马背,找准一人,继续厮杀。
军士们奔涌而至,见得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也不管两侧的敌骑了,紧紧簇拥着桓温朝挡在正面的敌骑直冲而去。
双方错马而过,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窦涛心痛地看着身边愈来愈少的亲随,正欲兜马厮杀之时,却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