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岁的他早已和十八岁的他不同,见惯了百鬼夜行的世界,心底的冷漠和疏离越重,但也被克制得越精准。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不屑这个世界,他们只知道谢家的大公子温雅贵重,沉稳有礼,是谢家第四代子孙中最出类拔萃也是最完美的继承人。
这种不屑在老太太让他去秦公馆见一见她故人的孙女时达到顶峰。但他只能妥协,毕竟在爷爷走后,老太太就只剩这一件心愿了。
“阿月,你就去见见,只见见而已,我替你瞧过的,那姑娘是个好姑娘,长的不错,还会画画,又大方得体,嘴甜的咯,你保准喜欢。”老太太躺在贵妃椅上,对着夏日午后的暖阳,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
谢琮月正拿着食盒喂鸟,是爷爷生前救助的一对丹顶鹤,其中一只腿受伤了,走路有些坡。
奶奶,我看您瞧谁都好。好不好,我见到了自然知道。?”食盒中是各种小鱼虾,那鹤吃得兴奋,会把水甩在谢琮月身上,他只是笑,也不拦。
“不准贫嘴!你啊!快三十了,还没个定数。你看这鹤都有伴,前天都下蛋了。你呢,半个蛋都没影。”
谢琮月眉头皱起,无奈至极,他把鱼虾全部洒在池塘里,让那丹顶鹤自个去抓。
捞起搭在椅背的西服,没有穿,因为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他身上只着衬衫马甲,精壮紧实的肌肉隐隐伏在衣料之下。
走之前,他问了一嘴:“对了,哪个孙女?”
老太太佯装要打人,被他一气,也赌气:“随你!你看上哪个我都阿弥陀佛!”
谢琮月失笑,“您说的啊。”
老太太焦急的声音在后面逐渐远了,“是大的!大孙女!大的呀!”
谢琮月只当没听见了。
去秦公馆前两天,谢琮月的邮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ip是加密过的假ip,只能大致查到是在东南亚境内。
那邮件上说:【后日,秦公馆,酒窖会有好戏。若谢公子不怕联姻之后头顶带绿,当我没说。】
这封邮件的语气真是挑衅,还有几分故意激怒他的幸灾乐祸。
谢琮月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是谁在背后坐不住了,
不愿看见谢秦两家联姻?
他只当是笑话,不放在心上。有没有这封邮件,他都不会同意和秦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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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去秦公馆之前,他故意迟到了一小时,并不是要给什么下马威,只是单纯不想去,能拖就拖。到了最后,瑞叔来三催四请,他才意兴阑珊地上了车。
到了目的地,秦氏夫妇出门相迎。下车后,谢琮月笑意疏离,简单的寒暄后,正要随着踏上台阶,他脚步顿了顿,直觉在这黑夜中,某个方向,有一簇好奇的目光在盯着他。
隐藏在丛林中的小猎物。
他眯了眯眼,侧过头,往右侧斜后方望去。他直觉是这个方向。
只是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栋在夜色下稍显黯淡的白色房子,他眸光在二楼的露台定了定。并不是主人家经常去的露台,因为那爬山虎放肆蔓延。
露台空空如也。
“谢先生,怎么了?”
谢琮月冷淡地收回目光,抬手做了个调整领带的动作,饱满的喉结滚了滚,镜片下的眸愈发幽深,不知要吞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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