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琇拿了个长杆子,将枇杷一一打下来。
他从院中打了井水,将果子洗干净,然后放在汝窑的瓷盘中,请君王品尝。
青瓷托着澄黄的果实,枇杷枝青绿的叶片上还挂着亮晶晶的井水,很是可口的样子。
但江巡看着果子便是一阵牙酸,他试探性的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打量半天,好半天不敢下口。
前世他吃过这果子,就是同一棵树,那是他登基第一年,专门命令王安送来的,果子又苦又涩,酸得牙都要掉了,江巡一想到当时的感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沈琇殷殷切切的望着他,一副期待他评价的样子。
江巡犹豫半响,实在不忍心看傻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一咬牙,还是吃了。
沈琇:“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汁水在唇舌中爆开,果实清甜的香气萦绕口腔,江巡眉头微挑,整个人顿住了。
因着第一次吃枇杷太苦,江巡后来便讨厌枇杷了,在二十一世纪也从来不吃,可这果子汁水饱满,又大又甜,他垂眸看向手中,有点不可思议。
枇杷是这个味道的吗?
他试探着又咬了一口。
很甜。
沈琇:“好吃吗好吃吗?”
江巡盯着果实,面色凝重的缓缓点头。
沈琇便笑开了:“臣就说了,会让陛下吃上甜枇杷的。”
江巡骤然尝到味儿,便回忆起他小时候坐在承露殿树梢上往宫墙外望的时候,那时他看见这黄澄澄的果子,想象着果实味道,就该是这样清甜可口的。
于是江巡吃了许多,一个,两个,很多个,最后他将一整盘都吃完了,摊在躺椅上,饭也不想吃了。
等沈确批完奏章回来,发现侄子给皇帝喂了一叠果子,文官的礼仪也顾不上了,当即想抄起铲子打人。
——皇帝病刚好,怎么能这样吃?
江巡熟练的拦住他,让沈琇从缝隙里跑了。
沈确停下动作,便无奈的看着他,满脸的不赞同。
江巡道:“少年心性,别拘着他了。”
帝师蹙眉:“您也是少年啊。”
江巡哑然,便岔开话题,叹气道:“我眼疾已好,或许该回宫了。”
一国之君,总住在宫外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在最后一批枇杷果成熟落下的时候,江巡起驾回宫。
他在沈确的辅佐下,开始正式处理政事。
于是朝臣发现,皇帝变了。
之前维持着昏君的人设,江巡只敢借着洵先生的身份参政议政,他不批改奏章,上朝二天打鱼两天晒网,可现在却日日到场,他身披朱红扎赤金朝服,面容隐在十二道冕旒之后,仪态清
贵漂亮,颇有明君风范。
而百官经过了薛晋的摧残,个个丧眉搭眼,只求皇帝不要太离谱,结果江巡刚批了两天文书,他们个个都精神起来。
——老天爷!这才是正常人能写出来的文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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