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呀!
“但先生,为什么他就可以?”
张居正看着天幕里的雍正,看着那句“何得尚有华夷中外之分”,低头苦涩道:“因为我们错了……我们走错了……理解错了。”
小皇帝的心提起来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我们”这个两字的内含很重。
舔了舔嘴唇,涩声问道:
“先生,我不明白。”
张居正依然低着头,长吁短叹着。
“当年桂太傅在为《大明舆地图》作序时,就对大明的一统之局提出了异议。”
“他认为,大一统的真义应该是仁泽广被、功德并隆,不是一种单纯的区域统治概念。”
“因为当年太祖皇帝的一统思路就是用夏变夷,而不是简单谋取四方的土地人民。”
“而是以“中外华夷,莫不向风”为目标。”
说到此处,张居正忍不住捶了捶的胸口,缓了一口气道:“以前我只以为此等言论无非是劝导仁政罢了,此时才醒悟过来。”
“是后来的官吏曲解了太祖皇帝的意思,只一味从利益的角度去课征土著之民,并与之不断发生战斗,完全丧失了仁泽覆盖蛮地的教化初衷!”
“故国异政,家或殊俗!”
“有一统之名,迄不见一统之盛治!”
张居正恨啊!他恨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只会钻机攀附全无大志!张居正悔啊!他悔怎么没有早先看透其中玄机!明明早已有人说透其中奥秘!“故穷覆载而言之,则华夷为中国,四裔为夷狄!”
“就华夏而言之,则中原为中国,边徼为夷狄!”
“本非如禽兽之异类也!”
“陆楫所言非虚啊!”
张居正又开始欣喜。
喜得是,西南之地可以彻底归化大明了!……
大清·乾隆时期“哗啦”一声响。
乾隆自得道:“所谓普天率土,皆吾赤子!”
底下的永琰默默翻着眼睛。
这话你都快说烂了。
“这就是我大清的格局!”
但跟玛法对着干就是您的格局。
“王夫之那帮人一直说什么,夷狄与华夏之人的区别就在于生长于不同地区,所以华夏之生民亦受其吞噬而憔悴。”
“说什么皇帝的职责就是要继续保持这种种族界限的清晰可辨。”
“哼,方孝孺之徒。小家子气。”
乾隆嗤之以鼻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岂知!天下无伦外之道,即无道外之人!”
“天下无道外之人,即无人外之教!”
“即为赤子,亦该教化!”
“哈哈哈哈!”
……
【雍正是孤独的。】
【其实这也是所有王者的感受。】
【在雍正办公的养心殿西暖阁内,悬挂着他亲笔的“为君难”三个字。】
【“为君难”出自《论语》。】
【定公问:“一言可以兴邦,有诸?”】
【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人们都说为君难,为臣也不易。】
【可是君主能够知道为君之艰难,就会勤勉有加,严于律己,也就实现一言以兴邦了。】
【一言以蔽之,明君是可以一言兴邦的。】
【雍正就是要做千古明君,因此更感知到为君难和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更别说整饬吏治,摊丁入亩等锐意改革所遭受的各种非议。】
【但雍正享受这种孤独。】
【“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
【他要的不仅是唯我独尊的权势,更是不愿做天下人高高捧着的无用皇帝。】
……
大唐。
李世民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就是那个被他一怒之下斩于东市的张蕴古所写的文章。
“君临天下、乾纲独断,符合雍正的脾气。”
“做有才能、操守极高的帝王,是雍正的本心。”
“君王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孤独包含多方面,由孤独而衍生的独裁,渐渐演绎,成为一种独特的君王标配。”
“高明可知是什么?”
李承乾还是看过《韩非子》的。
“是八奸。”
“一曰同床,说的是夫妻之间的危险。同床的贵妃常常巧言佞色迷惑君王,乘君王醉饱之时,诉说她的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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