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自己等人下跪时,病床上的吕仁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听吕仁对黄维的称呼,王一便知晓吕家大少爷为何会有这场死劫,看样子,自己这些年闹来闹去,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当下异人圈子里年轻一辈的想法。
本该在吕家村的吕仁投身军伍,还成了黄维的学生,出现在了淞沪战场。
“吕大少爷,多年不见,未曾想你我会在这里相遇,令弟吕慈还好?”
“吕慈?我离家一年半多,与家中也只有书信来往,有我爹还有族兄弟在,那小子应该过得不错。师座,咱们的人···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听着自己学生兼亲兵的询问,黄维沉默不语。
“吕少爷,先好好静养吧,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仗还有得打,你们这支队伍的番号就还在。黄师长,你要不先去休息?张将军,咱们之间的谈话挪到晚上不介意吧?”
“如今我也算是闲暇之身,早一会晚一会都无所谓,只要能帮到战场上的同僚就行。”
“文白,你跟王老板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聊淞沪这一仗咱们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接下来跟日本人要怎么打,才能打赢。悟我,你刚从战场上下来,在这好好休息便是。”
简单解释了一番,张将军便跟王一一同离去,而黄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了想,也叮嘱吕仁好好静养,便不顾身心疲惫的状态跟了上去。
见黄维跟来,王一也不言语,只是让两人上了车,往租界内的广播电台大楼开去。
看着电台大楼,车上的张将军也疑惑出声。
“王先生,我还以为只是一场专访。”
“既是专访,也是谈话,我称之为访谈,张将军,社会各界都需要了解当下淞沪战场的战况,还能不能打,为什么前面会输的这样,接下来该怎么打,都是大伙关心的。没有什么比一位指挥过这场战事的将军现身说法更有说服力了。
若将军担心隔墙有耳,大可不必,电台这边我打好了招呼,今夜除了自己人之外,不会有人看见将军你来这里。”
“荒谬!战事还未结束,你怎能妄下定论,动摇军心!”
王一这边刚解释完,黄维就先坐不住了,可还没等王一说明,张将军就制止了自己同僚的发火。
“悟我!正是因为战事还未结束,我们才要总结眼下的失利原因。你也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你看看现在淞沪战场,咱们这边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各地来援的部队连自己的上头部队都没找见就直接跟日本人撞上,打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你的67师不就是这样被打没的吗!整整一个师啊,几天下来就剩下这么一个团都不到,这教训难道还不够吗!打仗不是光凭一腔血勇就能打赢的!”
被张治中这么一番教育,黄维也是脸色讪讪,只是一想到那倒在战场上的几千名弟兄,他也没啥好反驳的。
“黄师长,且不说淞沪这一仗最后结果如何,说句不好听的,便是败了,难道我们后面就不跟日本人打了吗?”
“自然要打!”
“既然还要跟日本人打,这一场仗如果赢了,咱们也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赢,输了,咱们也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蒋委员长自己都说了,地不分南北,民不分老幼,都有守土抗战之责,既然都要守土抗战,也得让大伙知道怎么守,怎么抗战才是嘛,这才能不违背委员长的初衷啊。”
一听王一把自己顶头上司都给搬出来了,黄维也不说话了。
车停在电台大楼门前,早已在这里等着的李强便过来开门。
这便是王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