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瘦的下身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短发只拿毛巾随便擦了下就丢到了一旁。
短发上未擦干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到古铜色的肌肤上,聂南深站在那张偌大而整洁的双人床前,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味道。
从生活用品到衣柜里的衣服她一样都没有拿走,倒是记得把床头原本搁着的几本书带走了。
聂南深的视线徒然就落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上,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像透不进光的深海,绻绵遂然。
窗外雨水仍在滂沱,电闪雷鸣,衬得渗不进风的卧室如死水般寂静。
言晏听到来电铃声时刚洗完澡躺下不到十分钟,累了一天才袭卷上来的困意在摸到手机时逐渐消散无踪。
明明分开才不到两个小时,她看着屏幕上跳跃着的老公两个字在漆黑的夜里却遥远得仿佛隔了半个世纪。
直到电话响了好一阵,势有她不接他就可以一直打到趋势,言晏才按下接听键,侧躺着的姿势将手机贴到耳边。
她等了几秒,那边只传来男人不均匀的呼吸声,闭上眼淡淡的开腔,“没事的话我挂了。”
“思砚我让陈叔送她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言晏几乎可以想象出男人此时在卧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给她打电话的模样。
犹如过去的她一夜夜坐在床头边看书边打电话给正在应酬的他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从床上坐起来,顺便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已经要离婚了,这种事你不用告诉我。”
一下子明亮起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男人低低的笑声从那边传了过来,“不是说你爱我吗?”
“你既然不在乎思砚也不在乎我,那何必非要离婚?”聂南深看着空荡得没有人气的卧室,被青烟白雾缭绕着的五官似噙着笑,混着那极其自嘲的低问,“不管是她还是我的存在,反正对于你来说都只是无关痛痒不是吗?”
那声音低低哑哑的,又像是带了些含糊不明的醉意,她下意识皱眉,“你喝酒了?”
“嗯,”他依旧在那边低笑着,似混不在意般的道,“喝了一点,头疼。”
言晏心底一下就升起了几分怒气,下意识就要开口责问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如今这些和她都没什么关系,自然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生气,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头疼就让余妈给你煮醒酒茶。”
“可是我喜欢你煮的。”
男人温柔低沉的嗓音连隔着屏幕都带着无尽的缠绵气息,仿佛那灼热的呼吸就贴在她耳边,闻言她的心绪还是止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她不想和他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喝多了就早点睡,关于离婚协议的内容你可以明天起来再看,我要睡了。”
说罢真的打算挂掉电话。
“言晏,”这次男人很快开口,语调却仍是温和缓慢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抿着唇,还是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言晏低着头,平淡的语气中又有丝无奈,“聂南深,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当初是因为什么才结的婚?”
聂南深微微一怔。
种种原因种种心思,说到底,无非都是因为他。
手机那边足足有十秒没有说话,唯有清晰低沉的呼吸声缠绕在耳边,言晏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继续道,“当初形势所迫也好,互相利用也好,总归你我都不是心甘情愿,也许是时间长了连我们自己都产生了错觉,这种错觉有时候甚至会让我觉得你好像是爱我的。”
言晏看着台灯的光,兀自笑了笑,“你总觉得我不够在乎你,可是扪心自问,包括在离婚这件事上你不肯松口,你又有什么时候是顾及过我的感受呢?”
他听出了她的意思,语气似乎有些意外和疑惑,“你觉得我不爱你?”
言晏笑了下,灯光微弱的房间在墙上投下女人单薄的影子,她想也没想的反问,“那你爱我吗?”
聂南深再次怔住。
当然,她问是这样问,对于男人的反应并没有很意外,也没有真的打算等他的回答。
或者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他们这两年的相处中了。
“我不知道当初你和我结婚是不是为了我姑姑手中那份资料,不过如今那份资料已经不在我姑姑手上了,这些我都不想再计较,毕竟咱们夫妻一场,”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