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几乎是她每说一句,她就可以看到男人的俊颜暗沉一分,那几近融合在寒风里的嗓音继续轻轻浅浅的响起,“至于后来,樊家也好陆骁也罢,只要有我姑姑在,那两边甚至根本不用你亲自动手,到时候不管哪一方的成败,陆骁背后的人最终都会出面,你只需要坐观局势就可以达到目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的瞳眸狠狠一缩,伞柄末尾的手指骨节僵硬得阵阵泛白。
言晏笑言着,还有那站得笔直的背脊,“所以,包括我姑姑和我在内,其实都只是你手中的饵罢了,”那笑容温凉又平静,眼也不眨的,“我说得对吗?”
她的眼神不闪不避,话语字句条理清晰有根有据,聂南深看着她,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薄唇吐出一个极沉极哑的音节,“是。”
眼帘不可自抑的颤了颤。
“这样,”言晏笑着点点头,对上男人沉寂不见光的眸,“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下一秒,风雪渐落,男人抬手就将她整个身子揽入了怀中,猝不及防。
“言晏,”他低低叫着她的名字,微哑的嗓音有些晦涩,连着用力拥抱着她的手臂都带着颤抖和慌乱,“我承认……我承认是我错了,一开始是我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但那只是之前,现在不一样。”
言晏看着落到雪地里的伞,一抹艳红格外扎眼。
她任由他抱着,淡淡的笑,“有什么不一样呢?”垂着眸,音调清冷的嘲弄,“现在和之前,能有什么不一样。”
几乎是一瞬间,聂南深更用力了,“我爱你。”
那声音似融进风雪中,察觉到女人身体顷刻间的僵硬,聂南深低头去亲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低哑性感的嗓音带出灼热而缠绵的蛊惑气息,“言晏,我爱你。”
她僵住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此时却如巨石般重重的压到心口。
如果不是此时的四周没有人而显得太过安静,言晏甚至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有好半晌,她甚至忘了如何去反应。
她抬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俊美沉迷的脸庞,唇角扯出几分弧度,眼里却尽是迷茫,“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聂南深终于停止了那绵绵不断的吻,单手爱惜般的捧着她的脸,额头就这么抵着她的,灼热急促的呼吸都喷洒到她脸上,嗓音低哑,“我也后悔了不该签字不该同意离婚。”
他说,“言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么近,那呼吸和嗓音让言晏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所以,这是在告白吗?”
那冰凉的声音,像是突然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聂南深一下就怔住了。
女人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抗拒的意思很明显,但又似乎没有防备,所以男人一下就被推开了。
白色的雪花纷纷从头顶落下,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多还要密,四周早已空荡得没有人气,连带他们的对话都能听到些许回音。
“你也说了,我会让詹聿帮我查一些事,之前这些事没有说破,不过是我觉得既然已经离婚了,那过去的事就没有必要再提。”
言晏退后一步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温婉的五官轻描淡写却有种别样的冷艳,“不过聂公子好像不懂这个道理,也不大懂我的良苦用心。”
聂南深抬头看着已经站在一步之外的女人,很近的距离,此时却遥远得难以触及,“你不相信我爱你?”
“你说你爱我,”言晏依旧是低低的笑着,清秀的眉目间有些讽刺,又有些漫不经心的自嘲,“可是聂南深,你和秦思砚这么多年,你连自己对她的感情都摸不清楚,如今你又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爱我呢?”
聂南深身体猛地一震。
深夜,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车灯在远方照亮一层朦胧,最终停下。
言晏伸手手落在门把上,转过头看着他,微微颔首,“谢谢。”
聂南深没有看她,视线直视着前方,直到那门打开了一条缝,他才淡淡的开口,嗓音低哑,“要怎么样,你才会觉得我是真的爱你?”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有一瞬,言晏推开门就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小区。
直到她的身影走进了大厅,聂南深才微微的侧首,眸底深寂映出窗外的雪色和女人的背影,透不进光。
回到公寓,言晏摁下密码然后走进去,再关上门。
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的客厅只有窗外隐约能透进些许微亮。
她整个人靠在门板上,高跟鞋穿了一天,此时浑身顿时就没了力气,缓缓的蹲到了地上,双手支撑着额头挡住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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