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已经睡过去了还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一片沉寂。
但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让她忽而觉得男人身上生出了一种落寞孤寂的狼狈。
隔壁套房。
听到门开门合的声响,那坐在深红色沙发里正低垂着眸的女人这才抬眼看了过去。
身姿窈窕的女人抿着唇朝她摇了摇头,那眼底失望的神色几乎不用多猜就知道结果如何。
她笑了下,手中摇曳着半杯品过的红酒,连那唇色也沾惹了几分艳红的掀起,“区区一个美人计,对堂堂的樊总来说怎么可能会有用呢。”
见她丝毫不意外的态度,女人脸上反而掠过一丝诧异,然而还不待她多问什么,就见沙发里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神态慵淡而自称一派的优雅从容的起身,“你在这儿呆着,我去会会他。”
卧室内渗着夜一般的寂静。
头顶刺目的光线落下,男人似感到不适,这才忍着头疼睁开双眼。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天花板,屋内还残留着属于女人香水的味道。
他不悦的皱了皱眉,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只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凌晨一点,睡了半个小时。
薄唇扯出一点自嘲的弧度,眼帘低垂掩住了更多无法流溢的情绪。
喝多了么。
樊天逸一只手揉着隐隐泛疼的眉心,另一只手支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去拿之前被随手扔在一旁的眼镜,那道视线便重重的顿住了。
典型奢华而配备齐全的总统套房,那挨着窗户侧对着床的沙发上,女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面前是打开了的红酒,此时已经消下去了大半,低垂着的视线落在她手中轻晃着的液体里,神情寡淡得辨不出情绪。
到下巴的短发干净利落,无声无息的等待。
大概有几秒的空隙,樊天逸便收回了视线,从而将眼镜戴上。
整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副无框眼镜重新挂回男人鼻梁上,使那张俊逸温沉的脸庞多了分清隽斯文,比起意外,他脸上更多的是波澜不惊的冷漠。
关珩手中的弧度微微停了下,垂眸轻笑了一声,“等你啊。”
她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然后又端起杯子浅酌了一口,视线始终落在那潋滟的红色里,“樊总业务繁忙,想见你一面不容易。”
套房里有自备的红酒,樊天逸却只淡淡扫了一眼,带着些不耐与她周旋的气息,“说。”
闻言,关珩也不恼,这才看向那坐在床上也无一不透着冷漠的男人,举了下杯子示意,“来一杯吗?”
还不待樊天逸出声讽刺,她再次笑了下,“忘了,你刚喝了不少。”
说着她便放下了酒杯,然后从沙发中起身转而去了一旁的茶几旁。
那双镜片下的眸子始终盯着她,话语却是寡淡冷沉的,“我没时间和你耗。”
闻言关珩也不急,红唇掀了几分笑意,“方董和林董有把柄在我手上,”一边拿出新的杯子倒着水,一边嗓音低缓的道,“你不用再和他们耗心思,他们不会同意继续让良黎待在董事会的。”
这样的话,听上去像是劝告。
从这个角度,樊天逸只能看见女人温淡的侧脸,一双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所以,威胁了他们,现在是想继续来威胁我?”
“你樊天逸是能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吗?”关珩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屑和嘲讽,拿着杯子抬脚朝他走了过去,然后递到他面前,淡淡的笑,“醒酒。”
显然,他不能,也没有。
她用在良黎身上的那些手段对他毫无用处,从公司内部问题到私底下,这个男人的处事方式一向没有破绽。
就算有,凭她的本事也找不出来,所以这么多年,她都一直避着尽量不和他正面交锋。
虽然动了良黎两者也差不太多,但总归是有区别的。
樊天逸看了她两秒,还是接过了那杯水,却没有喝下,瞳眸始终锁着她的脸,薄唇勾出些许淡薄的弧度,“刚才的女人,是你找来的。”
分明是个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你的为人我很清楚,”那只手重新落回身侧,关珩不置可否的笑笑,“那点拙劣的伎俩,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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