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户在专业护工陪同下穿梭在一个個房间当中。
约翰根据记忆找到病房区域,注意到通往露天阳台的小门被打开。
门锁提示灯在规律闪烁。
伊甸城的喧闹和燥热从这个缺口涌进来,冲淡了住院区的空调和宁静。梅娅的丈夫。
格里·皮尔斯站在护栏内侧,动作缓慢地抽烟——是他自己卷起来的手工烟。
警笛在城市里悠扬回荡。
高楼大厦像黑色像素块插进城市里,高低错落间散落着澄黄,广告牌像电子病毒一样在缝隙间泛滥,色彩攀附着钢铁丛林肆意生长。
“如果你打算跳,我带你去顶楼,也许你在空气里会多零点几秒,用来后悔。”
“哦,谢特,约翰,是你啊。”
格里苦笑摇头,脸上缠绕着绷带,病号服没有覆盖的区域能看见淤青和手术刀口。
“放心吧,伙计,我他妈没想着自杀,小麦芽糖和梅娅还在里面……就是,嗯,想来支烟,房间里面不让点火,烟感警报比他妈电极贴片还敏感……”
格里进手术室前后经历过的疼痛,跟掌心握着的银行账单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发自内心地对约翰表达了感谢,挠了挠微微发秃的额角。
“额,能详细跟我说说嘛,就是出事以后,梅娅到底经历了啥?这娘们嘴硬,估计是不想吓着小麦芽糖吧,我听得出来,具体过程肯定不像她轻描淡写的那样。”
“她宰了裂隙党头领,跟骨碴做交易。”
约翰掏出烟盒跟他分享,两个人一正一反地靠在高层栏杆上聊天。
烟线浓浓的,拉出去老远。
格里在倾听中逐渐沉默,眉头紧锁,毛发细密的胳膊鼓动了好几次。
约翰没有隐瞒梅娅的付出。
但他认为格里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那间被烧毁的商铺凝聚着这个家庭过去所有的积蓄和对未来全部的投资,即便能拿到了骨碴的承诺和医疗减免,银行和保险公司也不会放过他们。
香烟红点最后一次明灭。
约翰吐出白烟,望向格里指间摇摇欲坠的烟蒂。
“被生活强暴的滋味不好受,说实话,面对这种烂摊子还要从病床上爬起来,挺需要勇气的。”
格里却笑着摇头。
“我要进去抱抱我老婆,你呢,要跟小麦芽糖见个面吗?她很可爱。”
言下之意是以后见不着了。
格里女儿刚办完移民手续。
巨额账单会影响到他们全家的合法身份,讨债的鬓狗肯定会在这方面做文章。
最好的情况是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