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等一等……”
“住口!”男子也色变,喝道:“他的粮食,我们有命吃吗?吃了他的粮,我家四口都得死绝!快拿来!”
少年抵不住父亲的压力,只能将刀递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拍门声音。
三口一惊。
男人起身:“是谁?有什么事?”
“是我。”说话的是乡老,他声音中带着喜色:“晋王下令,让家中壮丁都去凿台领粮食!”
男子闻言又惊又喜:“有这种好事?”
“叔公莫要来逗弄。”妇人道:“那晋王几时有这般好心了?”
“慎言!”乡老走了进来,道:“晋王为民开墓,发了大财,这才来赈济我们。”
“开墓?”男子惊道:“您是说他挖坟的钱?”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他是不是挖的坟!”乡老瞪了他一眼,随后叹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东西缺德吗?可这缺德的钱粮,你不要就得饿死。”
“命都保不住了,哪还管得了这个?”
婴儿还在啼哭,未曾停过。
男人立马点头:“我这就随你去!”
他又转身嘱咐妻儿:“我不在家,不要出门。”
“快去吧!”
妇人满脸喜色,笑中带泪,只盼着丈夫能多领些钱粮,好让两个孩子活下去。
庄里闹哄哄的,所有成年男子都去了,哪怕六七十的老郎。
邻近乡里的男丁,都往稍东边的凿台而去,颇有声势。
晋阳城楼上,几道目光远视。
“女儿真是聪明。”韩问渠笑道:“并州存亡是大事,这些愚夫却藏而不出,若是一户一户去抓费时费劲,这样可快多了啊!”
一网捞下去,就是几个乡的壮丁。
几个随从和官员,也是一阵奉承。
齐浩文面有难色,韩问渠便问他何故。
“两脚羊有,但是方便抄刀的人,却是不多。”
提起这事,齐浩文也是面色苍白。
单想一想,他就觉得可怕。
“齐公不必担忧。”韩颖嫣然一笑:“鬼方胡到了,这事我会亲自领着他们去做。”
鬼方胡,杂胡中的一支,该部崇尚邪神,不但动用人祭,而且食人!
“那便好。”齐浩文松了一口气。
韩颖又道:“壮丁都出门了,下一步就劳齐公再吩咐一番了。”
“我这便去。”
齐浩文点头。
似神态自若。
可转身下楼之际,他膝盖一软,险些栽倒。
等他走远,韩颖才轻声嗤笑:“终是个文弱书生。”
约莫过去两刻,少年家中出现一人。
“路哥!”
正是王颉的族弟王路。
妇人见了他,骇的面无人色。
“你不必惊慌,没有人见我来。”
王路安慰她,放下一袋粮食和一堆碎银:“韩贼看得紧,我不想给你们带来灾祸,这些东西收着,往后我不会再来。”
“路哥!”
少年抱着他的胳膊,眼泪直流。
“乖,听母亲话。”
王路摸了摸他的脑袋,正待转身离开,忽然门外传来喊声:“王家娘子!”
王路一惊。
他倒是不怕人,只是若被人瞧见他和王右一家来往,那于他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妇人也慌了神。
王右倒是急中生智,道:“路哥躲进米缸里!”
“好!”
没有其他办法,王路只能米缸藏身。
没一会儿,有人进来了,道:“晋王说了,从今往后妇孺他出钱养着,让各家妇孺都去梗阳亭!”
“晋王真这般好了?”
“哎呀!我们都穷成这样了,他还能图咱们啥?”来人笑道:“无非是南边六皇子攻的紧,他给了咱好处,希望咱们支持他对抗朝廷呗。”
“赶紧走吧!左右待在这也是饿死。”
进来的妇人们越来越多,是结伴而行的,外面还有官差领着。
“男人们不是去了凿台吗?”妇人疑惑发问。
“男人领男人们的,妇孺是妇孺的,两码事!”那人是个能说会道的:“再说了,凿台才多大,哪能站的下啊?”
将信将疑,又被人群裹着,妇人领着两个孩子随人流去了。
出门之前,王右看了一眼那米缸。
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王路才顶开缸盖起身。
“不太对劲!”
他出了庄子,找到几个随行的弟兄——他们藏匿在附近。
“韩贼能这么好?”
王氏子弟们都面露疑惑:“妇人拐去可以卖钱,要孩子作甚?”
王右那十岁出头的,当奴隶卖也勉强值几个钱。
可还有更小的,价值何在?
“韩贼一定不是好人,这当中必然憋着坏!”
王路对一人道:“你将这事去告知颉哥,其他人和我跟上去。”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