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急匆匆走向夏利车,看样子是要开车去。
“哎哎,干嘛呢你?”高厂长生气了,当即一声怒吼。
书记老婆哇的一声:“厂长啊,我爸的腿摔断了,你行行好,帮忙送医院吧。”
“腿摔断了不知道打120吗,公车不能私用。”高厂长说着,一把夺回了钥匙。
可怜书记媳妇撇着嘴,委委屈屈的走了。
……
其实是这样的。
书记的老丈人可是供销社干过的,在前几年,供销社是比市里头还要风光的单位,他退休时间长了,也是被人捧惯了,又觉得自己各处有关系,不怕毛纺厂。
今天他专门来,就是想看看来毛纺厂的港商到底派头有多大。
要真的派大,他就不欺负李霞了,但要港商没啥气派,他要好好收拾李霞一顿的。
而就在聂钊的车队进厂门的时候,他就在楼梯间,结果吓的跌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只是崴了脚倒也不算啥,他气呼呼的回了女儿家,骂李霞和高厂长泄了会儿愤,眼看他的土皇帝威风耍不起,就准备拄着拐杖回家了。
结果刚从女婿家出来,就见三辆政府的车呼啦啦进了院子,为首的车牌直接是深A.00001,前后左右全是警车开道,可怜老头在供销社吃拿卡要了半辈子,但也没见过1号车呀,眼看着车进来,腿一软,直接从三楼滚到一楼,头都摔破了。
这会儿有出气没进气,眼看命都要没了呢。
世事无常,人嘛,总也不过趋炎附势之辈,可怜书记老婆在厂里横行了半辈子,今天却落得个老爹头破血流,人都硬了,毛纺厂却无一人伸援手的地步。
想想也是真够惨的。
因为陈柔坚拒,而且一再表明自己只想吃点李霞做的家常饭,别人也就都散了。
当然,高厂长自掏腰包,大鱼大肉买了一堆来,还派了两个女职工来给李霞帮忙做饭,力争要服务好港商太太。
陈柔于自己从来没有生活过的家很新奇。
就一间卧室,一张床,床单被套都洗褪色了,两只枕巾上满是杂七杂八的补丁,打开柜子,里面倒有几套衣服,但也看得出李霞生活的简朴和窘境。
在柜子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包裹,听着李霞还在厨房忙碌,她提了出来。
一打开,就见里面是一沓软绵绵的小被褥和小衣服,全是新棉花和新布料,有一沓白纱帛质的尿介子,针脚缝的格外绵密,这应该就是小时候她用过的尿介子了,摸上去可真舒服。
包裹里还有万紫千红的爽身粉,郁美净的婴儿面霜,还有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婴儿鱼肝油,这些应该也全是李霞给女儿准备的,而陈柔抬头看柜子上,没有别的化妆品,只有一块油纸包着的猪油润肤膏,那东西到她记事时也才5分钱一棒。
“是不是想找双拖鞋穿,我忘了给你拿拖鞋了,快来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