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将这想法甩出脑海,命人将这位宗弟从暗道送出了酒楼——酒楼,暗地里自然也是岷王府的产业。
正要等时间错开,他再大摇大摆从酒楼离开。
但就在这时,一名太监一脸惊慌地从雅间外闯了进来:“辅国将军!锦衣卫到府上去了!”
朱定炯心头一跳,下意识追问道:“什么?”
那太监惊魂未定,慌忙补充道:“方才朱时泰领着锦衣卫,直接闯入了咱们府上!甚至不等通传,直接破门而入!”
“奴婢不敢多瞧,连忙来跟将军禀告。”
朱定炯眉头紧皱,按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道:“说清楚,是岷王府,还是咱们的黎山王府。”
前者是亲王府,代表了岷藩,后者是郡王府,只是十余郡王之一。
代表的意义自然截然不同。
那太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话道:“黎山王府!是黎山王府!”
朱定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他迫使自己保持冷静,朝太监吩咐道:“我现在回王城,你追上我那宗弟,看着他把事情办完。”
又朝身侧的典薄嘱托道:“那几家地主士绅,替我去安抚一番,族人血脉替他们留一支,送回济南。”
“至于凡是替咱们铸造兵甲、钱币的大户,替他们把人处理了,该换族长的,你给他们做主。”
说到最后,他语气逐渐低沉下去,看向长史,握住他的手:“若我有不测,让王爷替我祭祀好我母。”
他语速极快,朝太监、典薄、长史等人吩咐一通,如同交代后事一般。
几人见状,齐齐动容。
正要再劝,朱定炯已然推门,出了雅间,下楼去了。
楼下有眼尖的酒客,见有宗室从楼上下来,立刻闭嘴不语,还颜色暗示对桌的酒友。
有同样地位不凡的,甚至主动起身行礼:“辅国将军。”
朱定炯不疾不徐,含笑回应,从容不迫地离开了酒楼。
直到他走远,酒客们才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黎山王府的大孝子吗?”
有懂行的行商解释道:“这位是镇国将军朱誉棅之子,镇国将军去世早,这位侍奉母亲可是纯孝。”
“听闻年初的时候,岷王还为这位老爷上过奏,请求册封这位辅国将军为镇国将军。”
最起先那络腮胡不屑一顾。
出言嘲讽:“纯孝?纯笑还差不多!”
“说是什么他母亲病重,他割下大腿肉给母亲治病。”
“你要是信了,你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两方又是争执不休,面红耳赤起来。
充斥着夏天的燥感。
……
夏日的燥热,不只是体感。
朱定炯心中的烦躁,更胜一筹,甚至让他忽略了快步疾行,热出来的满头大汗。
尤其他刚一踏入棂星门,步入王城的时候。
一股血腥味,就从黎山王府的方向飘了出来。
朱定炯脸色大变,步伐越发快了起来,身后的随从几乎都快跟不上他。
经过承运门,刚一走到黎山王府的府前,就看到让他亡魂大冒的一幕!兵丁、府卫、太监们聚拢在黎山王府之前。
锦衣卫就站在王府大门前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与众人对峙。
黎山王府门户大开,其中倒伏了好几具尸体。
其中就有朱定炯熟悉的近卫、仆从,乃至……兄弟子侄!他平日里最喜爱的几座假山、王府大门、都不慎染上了血迹,让红砖朱门,更添一分妖艳。
朱定炯见此情状,双目已然赤红。
不顾一切,直接就要冲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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