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
“可是……我冷啊!”安幼南踩着幼鹿践碎春冰般的细碎步态,一边皱眉小声抱怨。
冬夜里的确很冷。
楼道里从不知名处灌进北风,摸到近旁找姑娘裙摆,调皮地掀起一片细浪翻腾。
于是王子虚心软了片刻。就这么片刻的松动,他便被安幼南拽进了屋里。
他还想反抗,却被她用屁股一顶,反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王子虚感觉自己好像那个林冲,被诓了,误入了那个白虎节堂。
《三国志》上记载了一个笑话,说刘备入蜀后厉行禁酒,凡家中有酿酒器具的都要治罪。
简雍有一日和刘备上街,简雍指着一对男女说,快把他们捉起来,他们要行淫。
刘备大惊,说光天化日,他们哪里要行淫?简雍答,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但他们身上有行淫的器具。
按照这个标准,王子虚还算是持械进入白虎节堂。
方才在门口,王子虚嗅到安幼南唇间泄出的芬芳,有酒精含量。在他来之前,她显然已喝过几杯。
此时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吧台后面忙活,金色耳坠轻摇,囚住水晶灯泻下的光芒,一抹胭脂色漫过她新雪似的颈子,浮动到颊上,如暮山腰上的云。
“驴,你喝红酒还是喝威士忌?”
王子虚沉默。见他不答,安幼南歪头笑道:“驴,怎么不理我啊?刚才不是你自己说自己是驴的吗?”
这女人会故意在话语中留破绽,王子虚知道不能反驳她。
你如果试图反驳她,就着了她的道,她会拉着你聊起来,一来二去,就恨不起来了。
这是小王子的惯用伎俩。
“看来驴不喜欢喝酒,那就喝红酒吧。红酒不算酒。”安幼南自言自语。
猩红的液体冲入玻璃杯,撞击着杯壁,徒劳地奔走,最后变成一道未遂的涡流。
“唔,刚才说什么来着?”
王子虚语气生硬:“刚才说到,你请石同河的动机。”
“我怎么记得不是?”
安幼南一手一只酒杯,优雅地朝王子虚走来,不由分说地把其中一只塞进他怀里。
王子虚冷静道:“按理说,石同河不会参加这种级别的研讨会,他自矜身份,不屑来参加。你是怎么说动他的?”
“石老师可不好请,”安幼南将暖意呵到红酒杯上,“我拿讯易300个单位的流量换的。”
王子虚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给谁流量?”
“当然是石漱秋的作品,《昨日星》呀。”
说完,安幼南一捂嘴,装模作样道:“喔,忘了你们是竞争对手,这样一来,他的优势就更大了对吧?”
王子虚不想言语。
“我跟石同河老师聊过才知,原来国家典藏不是个虚名,只要进了典藏,在出版社都有单列计划,每隔一定年头都会再版,等于一张长期饭票。”
安幼南说完一笑:“他处心积虑想争这个名额,也是为了给儿子留条后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王子虚语气依旧生硬:“令人羡慕。”
“王子虚会为了孩子争取这些吗?”安幼南趴在沙发上,斜眼看他。
“我妈在我很小时就失踪了,我爸对我的管教,在放任自流和束手束脚两个极端之间无缝切换。所以很遗憾,我不知道。”
安幼南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愧疚和同情,语气轻快:“幼南也差不多哦。”
王子虚听到这话,抬头扫了眼她家东海市中心两百平的大房子,接着白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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