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斐然,堵住悠悠之口,被认为这是李瑄的生存之道。
“朕没有给你荣华富贵吗?”
李隆基又问道。
“封天水王,赏资亿万,荣华富贵,已至极限。”
李瑄面色平淡地回答道。
“你的后代如何?”李隆基再问。
“臣之儿子出生后就有四品官在身,女儿为郡主,尊贵倍至。”李瑄回答。
“李七郎,那你为什么还辜负朕?举兵叛唐?”
李隆基质问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想问道话。
功名富贵,全部给予,这种背叛遗臭万年。
他否定李瑄是救驾而来。
如果河西、陇右之兵可以调动,他也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天子降尘,这是耻辱!
“臣不曾叛唐,只是想挽救大唐。臣辜负圣人,但不想辜负苍生。”
李瑄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他被骂只是一时的,只要他践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身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在这一世就是辉煌的。
他知道后世的价值观,只要他变革完成,哪怕是极小一部分,他都是永垂不朽的。
人们鄙夷背叛者,是以为这是盛世。
但也不想想李氏的江山也是背叛中得来的。
他不可能因为世人以为的错,而不去做。
安禄山的引子已经爆发。
他不能看天下大残再出手。不能再隔岸观火,收渔翁之利。
他要以最小的代价,结束叛乱。
“你……你说是说朕辜负天下?”
李隆基代入情感,不敢置信,指着李瑄说道。
他虽有过错,五十年来励精图治,不能容忍李瑄一句话就将他全部否定。
辜负天下苍生,这么大的帽子,谁能忍受呢?那盛世的主旋律,是他弹奏;那诗词的风华,由他提倡。
他继位的前几年有多节俭,他自己最感同身受。
“民间有《神童鸡诗》,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因为圣人喜欢斗鸡,因而斗鸡的贾昌得到宠信……窥一斑而见全豹,类似的民谣数不胜数,但圣人却听不见,只知道听盛唐气象。朝廷之中,杜琎、李岘、赵奉章这种忠臣义士不受重用;反而杨国忠、吉温这样的人能飞扬跋扈。圣人在十年来参加过几次朝政?地方官吏的任免,奸臣可以轻易把持。靠贿赂得到太守、县令的人,能爱戴百姓吗?他们一定会百姓身上得到更多民脂民膏,他们与豪强狼狈为奸,吞并郡县的土地。”
“当天下间都是农奴,百姓再无耕地的时候。便是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那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会将大唐推翻碾碎。”
“圣人不食人间烟火,住在琼楼玉宇间,哪懂得人间的疾苦?”
“天子者,民之表也。当以民为天,而非视自己为天。太宗皇帝都说过,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关中两个多月大雨,圣人不敢登楼看一眼,是怕见到什么?杨国忠强征士兵远赴南诏,咸阳桥上的哭声,圣人可听到?圣人只能闻到朱门中的酒肉香味;听到梨园弟子的奏乐;看贵妃娘娘的《霓裳羽衣舞》……”
李瑄用事实告诉李隆基他为什么会愧对天下。
“这是荒谬的话,危言耸听!”
李隆基矢口否认,他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
“圣人今至马嵬驿,应该知道臣并非危言。臣敢问圣人,你总说安禄山和臣是你的左膀右臂,但安禄山有什么样的功绩,敢于我相提并论?土护真水的失败,换做任何一个将领,你都会罢免他,可单单没有追究安禄山的过错。河陇、河朔、西域的将士,没有一个心服口服。”
李瑄开始回过来质问李隆基。
“安禄山已是叛贼,不要再提他了。”
李隆基似乎是不想提安禄山,这也是一种遮掩。
一个边帅,在同一个地方任职十五年。
只要安禄山不蠢,范阳城门口的一条狗,都会姓安。
不患寡而患不均。
安禄山未成为范阳节度使前,他的功绩只能算一般,而且不久前因轻敌冒进全军覆没,然而安禄山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还屡屡得到升迁。
这是将士们心里不平衡的地方。
“杨国忠弄权,祸乱天下,残害忠良,无容人之量,致使阴阳失衡,满朝的无能庸才。我本调走张虔驼,化解阁罗凤与大唐的矛盾。但杨国忠拜相的时候,两次远征南诏,使数以万计的大唐儿郎旷野捐躯,那杨国忠谎报得胜,圣人的心底难道没有一点底吗?”
“无数家庭妻离子散,这是杨国忠的责任,还是圣人的责任?”
李瑄再次向李隆基说道,语气深沉,富有磁性。
即便李隆基站在龙辇上,李瑄也昂首挺胸平视。
他明白李隆基心中是畏惧的,只是不想承担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大唐由盛转衰,李隆基是毫无疑问的第一责任人。
靡不有初,鲜有克终。
人们总说李隆基如果天宝初年,或者开元末年死去,就能成为比肩汉文帝一样的千古明君。
但自开元十三年泰山封禅的念头升起以后,他就满足于现状,沉浸在自己的丰功伟绩之中,忘记初心,变得奢靡。
“朕错信杨国忠!”
李隆基又用一种搪塞的言语敷衍李瑄。
这番话令他无地自容。
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用错杨国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不可能将杨国忠罢免。
“圣人宠信五杨,使五杨无所顾忌,恃强凌弱。长安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对其深痛恶绝。卖官鬻爵,是汉灵帝时代的事情。圣人任由几名妇人参与升迁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