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文远说自己也是举子,文炎敬脸上当即露出与方才长柏同款的怪异表情。
眼前这人还是个儒生?这样也能考过乡试?
文炎敬倒是没想过杨文远会是谎报身份什么的,毕竟长柏、长枫还在这儿呢,也未曾疑窦自己为何之前未曾听说过“马文才”这个名字——
汴京城里的举人实在是太多了。
其中又按照同年、往届、地域、门第划分,各个圈层的人交集属实不多,至多是传出其中最有才名的那几个。
而很显然,“马文才”并不在此之列。
而文炎敬家底又不殷实,往来圈子就是那么固定的几个人,囊中羞涩不好多参加雅集、酒宴,所以更是没怀疑杨文远半分。
之所以对杨文远面露古怪,实在杨文远的造型有些古怪。
文炎敬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
如自己一般穿着学子儒衫,这倒没什么毛病,但问题是……
不知道是不是这儒衫的规格有些小了,还是眼前这位马文才仁兄实在是身体精壮。
那高高隆起的胸肌,和健壮的两臂肌肉,透露出古怪的不协调。
‘这是一副能考上举人的模样?分明是武举人才对!’
而杨文远像是看出了文炎敬的眼色不对,脸上乐呵,接着出言解释道:
“在下家里是行伍出身,从小舞刀弄枪惯了。”
哦?兵莽子?
文炎敬脸色瞬间平淡了下来,甚至眼底出现了些许桀骜。
随后又环顾了杨文远一圈,心中暗暗点头。
嗯,符合刻板印象!
想来能考上举人,是足足的祖坟冒青烟了。
“那看来马兄是文武双全了!”文炎敬当即拱手恭维道。
不过虽然嘴上说“文武双全”,但实则文炎敬心里根本不以为意。
甚至,心里少有的为自己出身而骄傲起来。
在汴京待了这么些日子,文炎敬可谓是受足了来自别的学子的家世碾压。
一个个的都是绫罗绸缎,身边书童、小厮相随,不是出身豪门大族,就是豪商巨贾家的子弟。
一问起来,就能从人嘴里听个什么在汴京当官的舅老爷,还是二叔公什么的。
总之,文炎敬在其中的出身,实在是不好张口。
但此刻却不一样!
眼前这马文才是兵莽子出身,而自家好歹是耕读传家啊!
妥妥的处于鄙视链上层!
文炎敬心中暗喜,面上则是自矜道:
“在下是从家中祖辈开始读书,只如今到了我这儿,才侥幸得了个举人功名,但现下却是与马兄一比,却是自觉弗如远甚。”
嗯,这句话文炎敬暗戳戳的表露了自己的出身层级。
‘与武夫相比,自己实在是穷对了地方。’
自己身家清白、穷且益坚的良好品德,终于能有人衬托了!文炎敬现下看着杨文远的眼神柔和不少,但同时拔高了姿态,略带俯视。
“哦?”
杨文远面露惊色:
“文兄竟然还是耕读世家出身?难怪刚才远远瞧着,在下心里便觉得你比那些世家大族家的子弟,看上去多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