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开始?”
“还差一个。”
陈三石看了眼后门入府的方向,淡淡道:“不过无妨,我们先开始吧。”
“还差一个?”
不等众人仔细去思考最后一人是谁,就听到白袍继续有条不紊地给每个人安排具体的位置。
“汪直听令,明日之后,你为洪泽营镇营主将。”
“叶凤修、荣滟秋听令,明日之后,你为天策营主将。”
“程位、蒙广信听令,明日之后,你二人共同掌管青龙营。”
“邓丰听令,明日之后,你掌管朱雀营。”
“……”
“遵命!”
师兄师姐们都服从安排。
“师弟啊……”
程位困惑地说道:“照你这么安排下来,我们明日之后,就能至少掌握七营,也就是十万兵马,会有这么顺利?”
陈三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招招手:“取舆图来。”
众人愣住,各自在身上摸索起来。
“舆图谁有?”
自从许文才被调走后,舆图基本上都是参将夏琮随身携带,随叫随到,准备周全,此刻此人不在,自然也就没办法第一时间拿出来。
当然,督师府里自然不会缺舆图。
“大人稍等。”
赵康正要去找。
就听到一声冷哼,然后是熟悉的声音。
“一群蠢材!”
“没有本侯在,大人这几年只怕是累得够呛!”
黑暗中。
一道身影由暗到明,羽扇纶巾,气度不凡,直到面庞露出来后,才和这身行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是卧龙先生,还能是谁?“懒汉?”
不久前才从死牢里悄悄放出来的朱仝,看到这一幕后,登时瞪大眼,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老许?”
“你、你……”
赵康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不是朝廷的走狗吗?”
“原来,许先生一直都是我师弟的人啊。”
程位啧啧不已地说道:“坊间街头你与我师弟各种不和的传闻,应该也都是你故意散布出去,迷惑朝廷的吧?好一个‘将计就计’啊,真不愧是和老四齐名的‘卧龙’啊。”
“你在演戏?”
直到此刻。
鄱阳众人才醍醐灌顶。
原来数年前的“绝交酒”等等,全部都是演戏给朝廷看的!“废话!”
许文才毫不客气地骂道:“如果许某人不做出这般姿态,今日岂能掌握两营三万精兵?!”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这懒汉虽懒,但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
朱仝哈哈大笑,仿佛全然忘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上去就要跟老书生勾肩搭背。
“你这憨货!”
许文才用羽扇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两句,倒也没有多于计较,他没有再废话,来到白袍身前,倒头就拜:
“臣许文才,叩见大人!”
“你闲着没事跪我作甚?”
陈三石一把将其拉起,然后说道:“你来得正好,后面详细内容,就由你来告诉他们吧。”
“好!”
“哗啦——”
许文才在众人的面前,铺开一张满是勾勒标记的舆图:
“诸位!“明日便是我们,决定生死的大事!“具体如何,大人早已经和我暗通有无,且听我慢慢道来。
“如今凉州境内,总共有洪泽营,我的两营,再加上吕将军的三营,以及潘落将军的大戟营,总共七营兵马,双方四对三。
“并且,吕将军的三营兵马都在城内。
“而我的兵马,如今则是驻扎在城外,动手之后,一旦我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凉州城,就会遭到幽、雁二州的其余北凉军围攻。
“偏偏凉州城高且坚固,即便是我们里应外合,想要以雷霆之势拿下,也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人和我决定。
“先攘外,后安内。
“除去凉州境内,我们可以立马掌控的三营兵马之外。
“在幽、凉二州的交界处,还有青龙营和朱雀营,只不过被拦截在关外,实际上处在天策营和天狼营的‘看押’之下。
“大人已经派遣‘魏玄’、‘宋桂芝’夫妻二人,连夜奔赴,潜伏在青龙朱雀两营当中,明日起事之后,会和我的镇标、北府二营兵马前后夹击,将其围住。
“然后叶凤修、荣滟秋、邓丰三位将军配合魏玄两人,直接把天策营、天狼营的现任主将斩首!“切记。
“不到万不得已,只斩主将,不杀将士,只要杀一批高层武将,再招降一批中层武将,北凉军就会迅速为我们掌控。
“这一步完成之后。
“我们的两营兵马,就会直接变成三倍,足足六营兵马在外。
“到时候六营兵马直接南下绕后,断掉凉州城的粮道,扼住各个支援的道路,和大人的洪泽营把凉州包围,再徐徐图之。”
计划和盘托出。
在场所有人都牢牢记在心中。
如今看下来,最麻烦的还是怎么处理吕籍以及他手底下的三营,四万五千兵马。
“这个畜牲!”
蒙广信气得脖子都粗了:“他要是跟我们一起动手,哪里还有这么多麻烦?!”
“要不然……”
程位试探地说道:“我再去找他,想办法劝说一下?毕竟也是我们的大师兄,总不至于真的完全不念及同门情义,和我们刀剑相向,生死相搏吧?”
“不可!”
汪直连忙拦住道:“事不密则泄,老大本来就怀疑我们有所谋划,你今天一过去,他必定能猜到不对劲,说不定还把事情给搞砸了!”
“唉……”
程位哀叹一声:“我的桩功,还是老大教的呢。”
提到这个。
气氛变得低沉起来。
“大师兄”的“大”字,可不是白叫的。
民间有句话,叫做“长兄如父”,大师兄虽然还不至于如此,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半个师父。
“砰!”
蒙广信一拳砸在石头上,将其轰个粉碎:“你们何须扭扭捏捏?他先是当‘三姓家奴’,然后又修炼邪法,早就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大师兄,他若是识相,不阻挠我们便罢,若是非要找不痛快……
“佛门尚且有‘金刚一怒’之说,更何况是他先不孝不义在先,到时候,我们也是替师父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好了。”
陈三石站起身:“今夜大家就不要休息了,各就各位,时刻准备着,明日天明之后,以烽火为号,凉州,起事!”
安排妥当。
所有人从后山撤离,连夜准备明日大事。
陈三石则是离开后山,回到扶风榭当中。
陈渡河还没有睡觉。
此子明明只有三岁,但精力旺盛,说起话来也超过同龄孩童的流畅,就是性格过去调皮,再加上经常对别人颐指气使,等到凉州安定下来,也该好好管教管教。
似乎是知道明日有大事要发生。
顾心兰和孙璃也都没有休息,她们就在烛光下,做着针线活,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一个照例帮忙换上新的白袍,一个缝制做工不怎么好的护身符。
差不多寅时,天空仍旧处于黑暗状态的时候。
陈三石便找到吴管家:“出发吧。”
“这么早?”
吴管家抬头看看天色:“原定的时间不是卯时?”
“不,不带东西。”
陈三石顿了下:“只走人。”
“好!”
吴管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很快安排下去。
不多时。
一辆辆马车轻装而行,趁着天还没亮,就悄然离开凉州。
而陈三石则是只身一人,来到城内的一座府邸前。
于府!
天色未亮,但是已经有雄鸡啼叫。
通过虚掩着的大门,能够看到院内有两名少年已经开始一日的修炼。
“师父?”
陈三石推开门。
于继于烈兄弟二人当即迎了上来:“师父,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送一样东西。”
陈三石手中的储物戒指灵光一闪,便有一块盖着幕布的巨大牌匾出现在身边。
“这是?”
于继缓缓揭开。
只见上面,赫然书写着“忠烈上将”四个鎏金大字。
“曹家不给于将军的东西,我来给。”
陈三石一字一顿,而后沉声道:“挂上吧,然后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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