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是,你从不亲手杀人,但因你死的人太多了。”
“哈哈哈,你以为镇国公府上下百余条人命是我想杀的吗?”曾裕林走近他的脸,压低声音,“是——陛下要杀的。”
他乃奉旨办事。
裴朗愣了愣,“你说什么?”
曾裕林看着他面色骤然一变,心中舒坦了许多。
“不然你以为方才在御书房,陛下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为何一点都不惊讶,甚至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信从何处来,而不是内容真假?”
裴朗没作声。
当时他的确觉得有些奇怪,但未曾细想。
或者说,根本没考虑过镇国公府覆灭会是陛下的意思。
曾裕林继续道,“那封信,根本不是从千泉湖岸墙里取出来的,而是关月给你的吧?她来见过你。”
语气很肯定,根本不是询问。
裴朗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只是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即使空无一人,也没有承认,只说,“右相说的话,我听不懂。镇国公府的事和关家二小姐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问你呢,关月为何会搅进这件事里?”
这些日子,曾裕林左思右想,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自诩对镇国公府的关系往来调查得很清楚,却未从中捋出任何一条线能牵扯上关月。
今日来见裴朗,他想要一个答案。
裴朗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瞧着他疑惑的神情,蓦然咧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现在无欲无求。
不求生,死随意,曾裕林再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地方。
“真好啊哈哈哈哈哈,真舒心啊哈哈哈哈——”
裴朗双手展开,兀自转着圈,笑声不断。
他已经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裴朗,你若能说出来,我可以救你出去。”
“你觉得我现在还怕死吗哈哈哈哈哈——”
他举起双手,步子缓缓靠近,凑到他眼前,“告诉你,我不怕,我、不、怕。”
曾裕林眯了眯眼,冷哼一声,转身出了牢门。
看裴朗如今的模样,再待下去也只是白费口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