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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囚此生

赶紧出来辩解:“王母娘娘您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王母娘娘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等天帝回话,“凡女私闯殿阁,王母若是觉本帝罚重了不如您来。”“事成定局,当时为何不言?天帝竟是这样当的。”王母娘娘此话一出,有心为千缘平反,同情她的也都活跃起来。

    “夫妻被拆散,还不能话别,仙尊未免还狠心。”太阳神说道。“还不止这些,仙尊种种举动不过是为维护爱徒,公私不分,酿成大错,陷陛下于不义,岂不犯了天规。”火神附和道。

    贺兰山神女也接话道:“火神说得有理。”

    “既然喊冤,可有凭证?”西王母看向她身上的烧伤,温和道。

    “自然有。”千缘抬头自信道。

    仙尊没想到朱雀星君竟将铜鉴给她,那可是远古的宝物。

    铜鉴显现一会,天帝便喊停,“问她所求什么?”

    “星君说,我说什么天帝都会许。”千缘说道。

    此话一出,当即一片哗然,“这话太狂妄了。”有些不知究竟又偏向天帝的神仙斥责道。

    “朱雀许你位列仙班,既然功德圆满,理应如此。本座便赐你一副仙身以换之前受损肉躯,赐封号旦姬。你还有何求,不妨一一道来。”王母娘娘原本为他们所做之事生气,如今看她敢争,面上又多了几分喜色。

    千缘深深一拜:“凡女千缘谢西王母娘娘隆恩。”

    随后千缘在王母的法术下站起,她浑身换了一副装扮,金黄衣上绣着祥云,绣样焕发日光,缘边带着纹路,长裙拖地,头戴金步摇,背后两个长簪,还有增色的珠钗,发髻特别,余发盘起。

    唯有那脸上的印记不曾去除,她将面具带上,“旦姬如今灵力垂危,魂魄不全,唯愿久留西南,用最后一点余热庇护子民,所以请求除天庭特召外,不必回天述职。”

    “许。”天帝道。

    “除此之外,广子仙尊和灵泽仙商和,还有天帝陛下,如何论处?”千缘问道。

    “你连天帝陛下也敢论处?”仙尊此言一出,天帝脸上更过意不去,众仙面面相觑,本是要说点什么,但怕千缘再拿出点什么。

    太阳神看天帝的窘况插了插手,打算缓和缓和,只是他还没出口,与天帝关系更近的利益集团先开口了。“不论如何,你大闹蟠桃会和私闯凌霄殿,天帝和王母娘娘不曾怪罪已是格外开恩,竟然得寸进尺……”

    千缘站在殿中,周遭是众仙包围,兰花指从额间缓缓落在鼻尖,另一只手托起,转一个花,双手向两边伸开。红色卷轴在空中展开,两个红木轴中间泛着红光,上头出现金字。

    朱雀严肃的声音响起,南帝朱雀有令,众仙免跪。

    见她带着朱雀令来,西王母欣慰不少。

    今拟定此令是为座下凰仙言声,也为受边水贼寇所致不能亲临蟠桃会赔礼,欠西王母一份礼还有现下的人情,今后加倍奉还,还请王母娘娘谅解。当日本座追到天庭,天帝自认己过,如今却要反悔,此次的朱雀令,如同当日所诺,苦主所言便是朱雀令的内容,若违此令,便是与天道作对,本座绝不放过。

    “天帝,千缘所求便是惩治灵泽仙和广子仙尊,你向众仙坦诚己过,以平此冤。”千缘说得有些犹豫,她并没有把握,但朱雀支持她这么说,不管如何,这些话她都必须说出口。

    西王母点了点头,“旦姬,回去告诉朱雀,她欠本座的人情记下了,这日蟠桃会是办不成了,归根到底还是天帝所致,陛下可认?”

    天帝犹豫一下怯弱地说:“自然。”

    “好,我记着天帝欠我的这个人情,摆驾,”她大声说,转头对青鸾鸟轻声说:“你留下向我宴请的众仙赔礼,再回去。”

    “是,主人。”青鸾仙君回道。

    天帝的脸被按在地上磨,此刻别提多生气,气愤之下对商和的惩治自然不轻:“灵尊好凡间,那便废去仙力到不周山下凿石,直到凿空不周山,重新修炼才可成仙。仙尊教徒不善,袒护徒弟,罚仙奉三年,今后若无要事也不得到凌霄殿。”

    天帝的惩罚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仙尊自觉无比吃亏,老泪都流出来,千缘把头低得很低,祸首只罚三年仙奉,自己魂魄不全,连做回正常人的机会都没有……她心有不甘,愤恨地盯着天帝。宝座上的人说道:“此事本帝确有不是之处,本帝另赐你一套仙服,在西南划一处地方作为你的洞府,古凰便安心在哪度过余生吧。”

    这句话是暗讽她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青鸾仙君还站王母娘娘宝座旁边,她下边是贺兰山神女,神女刚想说什么,青鸾仙君便给她禁言,察觉到千缘的视线,对方的请求青鸾明白,但却垂目不语。千缘明白,这已然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可她心有不甘,恨意难消。

    此事以千缘低下头头收尾。

    天宫长廊上,青鸾仙君向众仙赔礼后送走他们,正巧贺兰山神女来找她,“我觉着实在不公,即便是商和受苦几年重新回来做神仙,千缘也不知道,还有广子道人他才是致她于死地的人,却被轻轻放过。”

    “天庭上这样的事还少吗?”青鸾仙君反问道。

    太阳神一身红衣,翩翩而来:“连青鸾仙君都如此说,真是叫人灰心。”

    太阳神向青鸾一礼,神女向他一礼,退到一边,“火烧过的心是黑。”青鸾一身青衣,做束发,由头及腿坠着挂饰,少年模样却染上几分沧桑。

    “仙君是王母娘娘的心腹,不知老夫今日算不算尽心?”太阳神年轻的面孔上满是老道的狡诈。

    青鸾仙君面露不悦:“太阳神自有主张,无需对谁尽心,主人从未予诺,不敢收您这份心。”

    “作古的东西总归要走下坡路,本神可惜古凰,只是古凰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仙君你说是不是?”太阳神不怀好意地说。“本君是可惜,也可叹天上诸般神仙,害人不敢偿命,扯些高低贵贱来为自己遮羞。你可惜古凰,那若是真是凡胎,千缘便不无辜吗?”青鸾澄澈的眼睛满是气愤。

    太阳神得到想要的答案,行礼离开。

    他一走,神女立即上前,“他什么意思?仙君别生气。”

    青鸾仙君长叹一口气:“无非是来试探,但他有句话说得对,我们是走下坡,不过是仗着主人的荣光庇护罢了。”

    “如今已不是当初想什么便能做什么的时候了,神女保重。”青鸾仙君向贺兰山神女一礼后飞回昆仑山。

    “故事中的玉石便是我,天道实在不公,让千缘蒙受无妄之灾,却无法使她恢复如初。”俞苧夜气愤道,“此类事不是一桩,在南边有个仙女为民除害,可惜害虫权高,仙女被活活烧死,最后平反也只是给一块好地方安葬。何处都有不公,我也恨自己无力改变。”

    慕容雨泽说道:“是可叹可气,却也常常无能为力。苧夜,你说出这些个故事,是不是在预示什么,关乎我们吗?”

    俞苧夜说道:“千缘自认一失足成千古恨,为此杜绝私情私爱也不会允我生此念。”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你当初那一问我回答不来,如今你可明白?我确心慕你,可我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从前我都是摸黑前行,可如今,你我还能不能见到明旦尚不可知,过去的想法是否也会发生改变。”她有意试探道,也想看一看他的真心到哪一步。

    “我愿与你携手共度难关,不奢求白首,但求你需要时,我能帮得上你,不负此心,”他憔悴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负此情。”

    “苧夜,我或许有法子可以出去,只是我现下浑身没有力气。”慕容雨泽忧愁道。

    俞苧夜难得露出一点笑容,施法一用力便破开桎梏。

    他眼睛一睁,用符咒解开绳索,被她拉起来,这一站起,有些踉跄。

    半夜三更,将看守的人放倒,寻找那两位的气息,找到萧云和隐尘,只是他们没法变回本体,俞苧夜将他们带上,慕容雨泽找到一处结界薄弱的地方。

    他将隐尘变为短刀,在手臂上画符,一笔一划,渗出血珠,俞苧夜有些不忍心看,画出符咒潦草,但寄托的意志过高,威力无穷。

    慕容雨泽将手探出去,不过半刻,结界破了,两人迅速逃了,带毒娘娘发觉,派妖去追也没追到。

    出了毒娘娘的地盘,慕容雨泽本吊着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浑身疲软,身上被寒气侵袭,逐渐僵硬。“苧夜,你先走。”他的嘴用尽全力,勉强吐出这几个字,“已然到了这里,慕容我们不要半途而废……”她话还未说完,慕容雨泽已然倒下,安慰的话不知说给谁听,她红了眼眶。

    入了冬,夜里寒风阵阵不停,两人在山林中艰难行走。

    俞苧夜身上的新伤旧伤都没好全,背上慕容雨泽耗了些灵力,也没能直接到弃忧谷,镇殿珠在她的背后起效,犹如泰山压顶,让她喘不过气。

    俞苧夜一个踉跄后支撑不住倒地,背上的慕容雨泽也滑了下去,但他好似没有知觉,她赶紧去探鼻息,脉搏,还好,她张了张嘴,这两字没发出声音,这一片空旷的山坡上一片寂静。

    她抱了抱他给予他温暖。

    “慕容雨泽,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俞苧夜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人,她越发恨,您竟将镇殿珠也给了她吗?

    慕容雨泽感受到俞苧夜输送的热,帮助他体内的热,抵御镇殿珠的寒气,他咳嗽几声终于有了反应,“俞姑娘,我们到那?”俞苧夜抬眼看他,难道所有的情意,天明过后都不算吗?

    她黯然神伤,轻声说道:“快到弃忧谷。”她用手给他捂一捂,慕容雨泽忽然笑道:“快到家了,我们的家。”

    浑身好冷,好冷,他以为过了一个永远过不去的冬天,可是现在他看到希望,生的希望。

    俞苧夜将他带到药库,那是一处山洞,俞苧夜跟着凤狐琪娘学过医术,镇殿珠她也了解,寻了些驱寒回阳的药,熬起来,过了两天,熬了两次药,勉勉强强喝进去些。

    俞苧夜还一直给他渡灵力,帮助抵御镇殿珠的威力。

    他清醒一点又一直咳嗽,咳出许多血丝,喉咙到胸膛发红,其他地方都是僵硬的。他咳嗽声停,她又趁机喂进去几口药,一碗喝完,他脸色好了不少。

    他睁开眼看着俞苧夜,俊朗的脸本就白,现下更是白得出奇,唯有眼眶发红,她第一次发觉他如此的媚眼如丝。俞苧夜大眼挣得大大的,看直了,她用抚他的脸,又要度灵力,可此时慕容雨泽的手也搭上来,却貌似天真地看着俞苧夜。

    她贴过去亲了他的嘴唇,“你想这样渡灵力吗?”她笑着看慕容雨泽,“苧夜,我们安寝?”他有点害羞,碍于身上不适,不然早把头躲进被子里。俞苧夜全身上了床,亲亲他几下,山洞之内便传来脱衣声,两幅白嫩的身躯贴在一块,两人时时发出喘息声。

    两个时辰后,外边有人叫她,俞苧夜醒了,慕容雨泽还睡着,给他收拾一下,她穿好衣裳,打开门。

    “琪娘。”俞苧夜此番徒劳无功,见到凤狐琪娘颇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

    凤狐琪娘闻着药味,看到慕容雨泽躺在床上,“慕容公子怎么了?”

    两人在里边低声讨论了一会,慕容雨泽在睡得不安生。“这种情形,不是一般的棘手。”凤狐琪娘看了一眼,又探了探脉象。

    又休息一晚,将他挪到凤狐清明那边去,凤狐清明给看了一下,摇了摇头:“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窜动,即便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根治,慕容雨泽还算有点修为,靠着这点修为再活个二十几年还有点可能。”

    此话一出气氛很是沉重,萧云和隐尘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干着急,慕容雨泽在睡梦隐约听到点什么,其实他的身体,他心里也清楚。

    凤狐琪娘又和凤狐清明另找一处地方讨论,主要是凤狐琪娘在问,凤狐清明答,最后也讨论不出什么。

    慕容雨泽安心在弃忧谷静养半月,所有人都在让安心,但他心里清楚,眼下不过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这天,山谷外传来,呼唤凤狐琪娘的声音,“凤狐大人,尧潭有事求见找您。”凤狐琪娘没多想,闪身出谷,“你我同官阶,无需如此客气。”

    “不妥不妥,”尧潭粗壮矗立在凤狐琪娘病躯前,客气之后便说起正事,“近来,边界有些古怪,常有凡人活动,凤狐大人有无发觉。”

    凤狐琪娘扇着紫绒扇,皱了皱眉,“弃忧谷内一切如旧。”

    她看见尧潭身后的军队,发觉此次非同寻常,不过一会,一群道士似乎早有预谋地从天而降,慕容大人带着手下围过来。“大人,这些事还是交由我们道士来,凡人还是别跟妖硬抗。”慕容老爹点了点头,旁边慕容夫人有些紧张。

    “你们要做什么?”凤狐琪娘问道,可道士们不管不顾,冲过来。

    王道长当即和尧潭,凤狐琪娘等妖打起来,杨预谦擅模仿,跟尧潭过了几招,便模仿尧潭的招式把他打得一愣一愣的,凤狐琪娘的紫绒扇,无暇应付道士,木扇柄与长剑拂尘相触明显弱了一头。

    她本不想让俞苧夜与狐族官府扯上关系,只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支撑不住。

    凤狐琪娘向俞苧夜发出求救信号,本来在床边看病人的她立时闪身过来,他也察觉到了,努力睁开眼睛。

    紫扇一开,一旋身,扫开许多修为浅的道士,眼看妖军被打伤不少,尧潭被刺伤肩膀,她头晕喘着气,被王道长的大弟子从背后偷袭,拂尘一扫,凤狐琪娘直不起腰,尧淳突然出现一闪身将她拉开。

    “兄长,需不需要向王庭求援?”尧淳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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