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以为自己还在谈业务。
要有人跟他干杯才行。
那窦逍毕竟是所有患者里最正常的一个,就自然接下了这艰巨的任务。
每天早中晚都去找大哥喝一个。
这业务不白谈,连续几日,窦逍从大哥那里学了很多看似抽象、实则是升华到了一定境界的超脱思想。
犹记得大哥说:“现在人总说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其实就特么是活在裆下。
真正的活在当下,是该完全忽略过去、现在、将来这种定义!
提出珍惜现在,展望未来的孙子就特么是个孙子!
不考虑明天,才能过好今天,懂不懂、老弟?来,喝!”
每每说到激动之处,大哥都会捏着他喝药的小盅,豪情万丈地使劲往窦逍手上一撞。
窦逍怀疑他从前谈业务的时候就是这么把酒撞洒的,只为少喝点儿。
这么想着,他往往会在大哥得意的表情下,边学习正视自身,边陪着大哥一杯接一杯喝白开水。
二人喝的是白开水,吸收的可是实打实的人生哲学。
总的来说,这里每个被允许自由活动的病友,都是一本行走的哲学小课堂,说不定哪句话就会让窦逍觉得惊艳、甚至醍醐灌顶。
渐渐的,他也开始跟着他们放飞自我、胡说八道,甚至颠倒黑白。
那是一种放下所有素质、原则、格局的精神释放。
用一个病友的话来讲,他们被关在这,不是坐牢,是在修为。
就这样,窦逍每天穿梭在病友之间忙的不亦乐乎,跟这个下棋,陪那个唱戏的。
加之中医的针灸排毒助眠疗程需要整两周,窦逍就溜溜住了俩礼拜。
这可苦了咱们的小可爱抱抱了,天天跟太奶奶睡炕头睡的直上火。
加之成天见不着爸爸,小家伙终于在窦逍入院十几天后病了,差点真见着它太奶。
若不是抱抱病了,窦逍可能还在精神病院‘修为’呢。
待他紧急出院、忙活完儿子的病,宝军以为他逍哥差不多摆脱病魔,就该回去追妻去了。
可姑姑却摁着窦逍、哪儿都不让他去,就让他跟着自己到处干活儿。
今儿让他研究图纸,做个给流浪猫住的暖窝。
明儿又让他去福利院慰问,并亲手蘸二百来个糖葫芦。
没等缓过来,姑姑又让他连着三天早上,分别去医院、火车站,和批发市场免费派发暖宝宝和口罩,叫他充分领略人间疾苦。
比起在医院有吃有喝的度假,在家的这俩礼拜可他忙坏了。
成天到晚累的跟王八犊子似的,经常吃着吃着晚饭就困的不行,闭眼睛吃完。
无需奶奶拍,更用不着吃药,倒头就睡。
只不过他这磨牙的毛病还是没有根治。
姑姑每到夜里都要多次在他门口踱步,心疼的不行。
窦逍是在听说金珊出事后,才顺便得知司恋跟着祝双进组的。
一想到去医院可能会遇见,登时就觉浑身神经一紧。
是真的生理性血流加速,紧张,焦虑。
可金家那边都托到他这儿了,金珊这两年一直挺消停的,突然出事,他不能不管。
决定好要出发前,他跟他姑说自己还是特别怕碰见司恋,可又非常想她,就很纠结。
姑姑只是长叹一声,唱了句歌:“人生有许多难关要过,自古是情关最让人难受~”
转而又说:“实在没胆儿就快去快回,等准备好了再说,啥都没有你好好睡觉要紧~”
如是,窦逍在碰见司恋时,就像是复习了很久去到考场,就怕考官会出最难的那道题,结果还是让他给抽中了。
他丝毫没准备,全靠临场发挥。
那么稳定的情绪,想来就是话疗加陪疗双重疗效。
然而司恋作为考官,其实只要他能上考场就行,完全就是为他办了场开卷考试。
那么,他们两个人的小考过了,接下来就要面临家长的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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