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见不见你,我就不知道了!”从芦苇荡中冲出一只小船,船上有仨人,斗笠扣面,声音脆响。
星岭离脚下之地二里,在烟波浩淼的水面上,象星星,若隐若现,如果不是借助阳光,根本看不见,让汪天培等着,夕阳刚倾斜,灼热得象个火炉,八月如此赤烈,汪天培想要退回车里,一想到灼热,他就四下里打量,水在阳光下白亮亮晃人眼。斜阳有脚,脚大厚实,双腿柱子一样挺拔不动,恶毒狂放,不一会儿,汪天培汗如雨下,白猪一样任怎么晒都晒不黑,血浆一样地红,他象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蹲在地上,摇曳的芦苇,就象扇耳光一样,不时把灼热泻到他脸上,平时没有吃过苦,受过罪,这时体会什么叫“度日如年”,煎熬,就是把心放在火上烤,烟波浩淼的水面,象个妖娆的妇人,一走三拧腰,把诱惑放在这一笑一颦上,他真恨不得纵身一跃跳进水中,放眼望去,八百里水面,洪波涌起,浊浪排空,真是望断秋水。
太阳是抻着脸,还是撅着腚,无法定义,呈现出黄,亮黄、金黄、蛋黄、屎黄,如同象日葵,圆圆的,是旋转的,是不动的,它太黄太亮,瞬间迷瞎人的双眼,不敢对视,无从观察,躲躲闪闪,偷窥只是轮廓,那种黄,无法准确定义,汪天培象蛤蟆斜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浸渍,象军事地图,这儿凸起一块,那儿凹陷一处,象胶布粘在身上,贴着皮肤,够不着,也撕不下来。
十三铺,是十三个岛屿,分布在长江浅滩外,广大的水域,让这些使惯鬼头刀的人,来去自如,进可上岸,退可入水,这里大多是吃水饭的穷苦汉子,除了抢劫过往船只,还到岸上撒欢,有不少人主动给他们缴“保护费”,这样一来,十三铺人多示众。
汪天培本不想管乔家的破事,这些满身铜臭的人,从骨子里就没有看起过汪天培,平时见面虽少,但见一回刺激他一回,言语和媚笑之间,透着讽刺,但架不住殷红的软磨硬泡,这小姑奶奶,仰仗有个好爹,骄横持宠,汪天培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那是因为有殷福生罩着,别人对他客客气气,最后,连老殷也弯下腰:“天培呀,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计较乔家,卖我个二分薄面,你路子广,就去一趟十三铺,不能全额而退,退一半,也是巨大胜利!我知道:你没有这个义务,就算是帮我,老爸欠你个人情,我不会白让你帮忙,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当初,我反对过你们的婚事,确实是我不对!”
梁山有时是逼上的,有时候,缝隙中插下不止是针,也可能是刀。
怎么办?怎么办?人在难以忍受的情况下,意志力就如同瓷器,无论从什么地方掉在地上,都会碎成一地,他望着滚滚浊流,恨不得立马扑进去,还好,只有半个时辰,离老远,就有人咋呼,“汪兄弟,你不好好好在省政府呆着,闲得没事,这么热的天怎么想起我来?”
汪天培听到那天成的声音,就象抓住救命稻草,腾地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那大哥,你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恐怕就晒死在这儿,这狗日的天,是不是九个太阳全出来了,昨这么热?这后羿怎么射的日?”他抹了一把汗。
“哪有你那么夸张?心静自然凉,你往边上来一下,上船,去福顺,咱有什么事,去那儿聊!”林子瞻坐在乌蓬船上,湖风吹乱他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