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叫张三,家排老三,上头有两个哥,但老子自小就没有见过,因为他们饿死了,我张家就我爹一根独苗。”
“可即便是这样,我爹为了我祖母,在娶了我娘没多久就去了北疆,这一去就是二十几年,期间回来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年。”
“在这零零散散的三年,我哥,我姐出生了,我是老四,下面还有两个,一个弟,一个妹。”
“可这又能咋?我家乡遭了两次灾,我哥病死了,我两个姐,一个是饿死的,一个被卖了!!”
“再后来,我爹死了,死在北虏手中,我家的天塌了,我娘自此落了病根,我祖母哭死了,你们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吗?”
“知道吗?!!”
“张川,别说了。”
一人见张川如此,内心极其难受,眼眶微红道:“咱不提这些。”
“为啥不提?!”
张川却喝道:“都是爹娘生养的,都有各自的不容易,老九刚才有句话说的对,咱这辈子,被谁瞧不起,都跟咱没关系,但唯独不能叫陛下瞧不起咱。”
“为啥?!因为没有陛下,咱们这帮卑贱之辈,早他娘的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除了陛下把咱们当人看,还有谁?!”
……
堂内响起的声音,叫堂外站着的一行,无不露出复杂的表情。
“皇兄~”
楚徽的心情沉重,看向沉默不言的楚凌。
楚凌伸手打断。
“陛下,臣先进去一趟。”臧浩强忍心头悲痛,上前作揖道:“他们先前不是这样的……”
“叫他们说出来,这比憋在心里要好。”
楚凌声音低沉道:“别人不心疼他们,我心疼。”
只这一句。
臧浩、庞虎、严政他们无不眼眶微红。
即便是父母健在的黄龙,此刻心情也不好受。
因为他早已融入羽林,他比谁都要清楚,羽林的每个人,别管年纪大小,经历的坎坷与磨难,简直是多到数不过来。
“所以说嘛!!”
在此等态势下,堂内,怀抱酒坛的青年,此刻笑着说道:“咱们可不能给陛下丢脸,瞧我金罡,就他娘的自始至终没有哭过。”
“因为啥?因为陛下当初在上林苑讲过,作为顶天立地的爷们,裤裆里有卵子,就他娘的不能哭!!”
吱~
紧闭的房门,在此刻被推开。
堂内众人无不警惕的看去。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惊住了。
哗~
砰!
在一些酒坛、酒碗的破碎声下,堂内所聚众人无不聚来,摇晃着身躯朝面无表情的楚凌作揖行礼。
“臣等拜见陛下!!”
“金罡,朕在上林苑讲的话多了,你就只记住这一句是吧?”
楚凌走上前,穿过眼前众人,朝金罡走了过去。
“陛下~”
金罡此刻有些紧张。
“朕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楚凌直勾勾的盯着金罡,“谁告诉你说,爷们就不能哭了?”
“陛下!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