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影子。他稍微皱眉,又叫自己仔仔细细地看,那影子一下子清晰起来了——
是程佩心的模样,然而很凄惨。断掉了一条左臂,身上穿着的还是被血染红了的中衣,仿似个囚徒。
这些天李无相想过剑宗如此模样,程佩心又会怎么样,只不过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境地。他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不过倒也谈不上厌恶,只是觉得不识时务、拎不清。但是程胜非?
“我……我办了件蠢事……”程佩心说话时没看他,而时不时转头在看别的方向,好像所在的地方受人监看,并不很方便,“我把非儿给害了,她说得没错,我真是蠢啊,真是蠢啊……”
李无相忍不住在心里唏嘘一声——初见这位飞云观掌观的时候,是何等优雅从容的气派。可现在没了修为,心气似乎也全没了。
“要是你那边不方便说话,你就应该把话说快点。”
程佩心抬手按住左肩,似乎伤口叫她痛极了:“我……李无相,你大人有大量,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只管冲我来,但是非儿她是剑宗的人,是你的师妹……你可不能赌气不救她……”
她哭了两声,但又立即捂着嘴止住了:“……真形教的人在玉轮山上,我之前听说了你的事情,知道了你,就想着……这也不能怪我,我没了修为,本想着倚靠着剑宗做靠山,可现在剑宗完了,我总要给自己找出路……我就去见了真形教的镇守,叫苗义的,说能帮他把你引到玉轮山来……”
“你找的可不是好出路。”李无相冷笑一声,“搞不好会被弄去填棺材。然后呢?”
“我……我……他们都在传你是元婴,我就跟他们说你应该不是……我说你是个精怪……”程佩心深吸一口气,似乎疼得声音发颤,“前几天非儿想找我帮忙给我传了信,我也是想给她找一条出路……我就说可以可以叫非儿把你引到玉轮山来……”
“之后……之后我就去见了她,说可以帮他们找到你,可是、可是她竟然不信我!”程佩心又哭了几声,“我回去跟苗义说这事,说我可以慢慢劝,实在不行我演个苦肉计……可是苗义说……说……说既然是想要引你上玉轮山,那非儿既然不同意,就索性假戏真做……”
她用力捶了几下左肩,失声哭了一下,又立即把肩膀捂住了:“我去见非儿的时候他们叫人跟着我了,把他们找着了,全抓了!我对不对她啊,我真是蠢啊!”
程佩心看着是又想要哭,但似乎也不敢出声,于是一边捶着伤口一边用头去撞什么东西,立即血流满面。
李无相漠然看了她一会儿:“她,还有哪几个剑侠?”
“有叫齐盛的,于冯虎的,曾剑秋的,还有一个叫……叫什么来着……已经死了……”
李无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想了想:“他们还活着?”
“活着!”
“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如果我是真形教的人,既然要引我来,反正我都不知道,活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还叫他们活着?”
“是因为周瑞心——”
周瑞心。李无相想了想——天心宗主。“周瑞心知道了这事……他是两边都怕得罪,怕你真是个元婴,怕你真把真形教的人在玉轮山上都杀了,就在抓人的时候把那几个剑侠抓了,说在宗门的大阵里看着最保险——”
那这位天心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