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开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是一个既有点陌生,又似熟悉的号码打来的,略一思索后,他接通了电话。
“是陈景开教练吧?″话筒里传来的是浑厚的男中音。
“对。″陈景开答道,“请问黄警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此刻从对方的声音里,可以判断出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了。
“你现在还在家里?我对这案子有些地方有疑问,想和你再谈谈。″
“我正准备去上班,你现在那里?″
“可能谈话要耽误些时间,但在游泳馆开放之前应该是可以结束。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很快就会到达。″
“这样啊?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陈景开话音中透着明显的无奈,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
放下电话,陈景开匆忙走进卫生间,快速洗漱了一下。再趿拉着拖鞋回到厨房里,煮了点鸡蛋面条,就着榨菜吃完早餐。然后在客厅里边烧水冲茶,边静等着黄确的到来。
自从和窦晓欢离婚后,陈景开的生活就变得简单起来。游泳馆里虽然有员工食堂,但他仍然喜欢在上班前吃完早餐,这也是在未和窦晓欢离婚时养成的习惯。
在等待刑警到来之前,陈景开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黄确将要问些什么,他大概还是可以猜到一些。
案件发生这些天来,从现在黄确又再来找他询问的情况看,警方无疑已经盯上了自己。他也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恐惧不再存在,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当窦晓欢在两年多前的晚餐上,突然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并最后说出孩子的真正父亲不是自己,而是佐中辉时,让他瞬间只觉得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陈景开和窦晓欢两夫妻在婚后,曾经为他不能生育的事情,窦晓欢也有过微言,其间两人也有过争吵,吵过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就是这样,他慢慢发觉妻子不再爱说话,对自己也开始变得生疏起来。
每当窦晓欢早上去上班时,看见小区里的邻居带着小孩去幼儿园,或者是节日里一家三口开车去游乐园时,她都会独自一个人暗暗掉眼泪,甚至不由自主地叹息。
有一段时间,陈景开发现窦晓欢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以为她是对要不要孩子的事想通了,他也随着高兴了一阵。谁曾想到这竟然是疾风到来之前的平静。
当晚陈景开摔门而出,不顾窦晓欢的劝告,冒着大雨冲到小区下的树丛隐蔽处,双手托着头,呆坐在石凳上,任凭雨水泼洒在身上。
他的心里很清楚,妻子向佐中辉借种生孩子已成事实。从她执着的态度看,除非自己和窦晓欢离婚,或者是接受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否则他将无仼何选择。
可一想到和窦晓欢离婚,心里又着实舍不得。她是独女,父母都是教师,退休后确实也想有个外孙陪伴。而且想想,自己年老的双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窦晓欢想要一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自己不能生育,她没有离开已经不易,又怎能剥夺她想生孩子的权利和梦想?在窦晓欢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与他人借种,实在也没有什么过错。
最让他忍受不了的,这个人竟然是窦晓欢所在公司的董事长佐中辉。看着他微秃的额顶、圆型的脸膛、挺起的肚腩以及粗状的短腿,他真不敢想像,窦晓欢会怎么想。这和非洲荒野上的雄狮捕猎羚羊的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