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阮家兄弟,其实水中当真好本事,只奈何晁盖已死,他们又不是宋江嫡系亲信。
“尔等回吧,来日,我自入水泊里来。”苏武如此一语,苏武是来解决麻烦的。
他也有一些担忧,就怕贼人真的上岸来了,哪怕苏武他自己领兵击贼去,那军营里吓破胆的军汉们,怕还是立马要炸营,一旦再炸营,苏武又在与贼作战,回头再想收拢这数万之人就是天方夜谭了。
贼人的小船,还真就慢慢转头去,消失在芦苇之中。
苏武也打马转头,往那本寨大营而回,沿路,又碰上溃兵不少,只管往营寨里赶。
那滩涂之上,不知多少甲胄兵刃之物,也要派人来慢慢收拢。
回营之后,众人商议,自是当快快派人知会梁山后山那些官军,如今高俅没回来,他们若是不撤,怕是高俅会被当作人质与官军对峙,到时候又不知那些官军会是什么情况。
若是梁山之人带着高俅说出什么劝说之语,那些官军该如何应对?
乃至……若是梁山之人带着人质出击,那些官军又如何应对?
便是苏武知道,此时高俅,已然就在梁山之上了。只管让那边先撤回来,至少那边还是成建制有军官的军队,不至于乱起来。
只是没有了高俅的军令,那些人怕是轻易不敢撤,只能让周昂跑一趟去了。
接下来,当是招安的戏码,梁山与高俅,要商议招安之事,还会把高俅放出来,但会把那闻焕章当人质留着。
闻焕章也信不过高俅,自己也要求生,便是他也有自己的人脉,他与当朝另外一个太尉宿元景是同窗,闻焕章帮着带着梁山之人入京联系几番,宿元景是宽厚之辈,这件招安之事,才有后续。
但也是这宿元景,立马转头就让宋江带着梁山众人去战场送死。
苏武坐在大帐里,想来想去,几件事,杀高俅,怎么杀?在那里杀?
梁山招安,怎么招,能不能让宿元景就这么招了?
眼前还有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又该怎么弄?这些天南地北来的军汉,若是不能安然回家,必是大乱。
苏武理一理头绪,接下来,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赶紧让程万里上书枢密院,上书朝廷,高俅大败,身陷贼巢。
还得多数几条高俅之败的原因,一条一条,要写得清清楚楚,便也是怕程万里写不清楚,所以程万里这奏疏,自是苏武要先来代笔。
反正,都是高俅各种乱来,导致大败,都是高俅的锅。
便是写好之后,招周昂丘岳二人来,也把许多回来的大小军将都招来,只看满场,一个个垂头丧气……
苏武先把奏疏给周昂丘岳二人来看,不为其他,就为两人签署大名,也为了众人都签署大名。
两人一看奏疏,倒也并不惊骇,只是起了一些犹豫。
但苏武话语简单:“二位,我这奏疏之上,没有一条是假,军中可有高俅带的歌舞伎者?高俅可有战前认真统军?可有战前视察过各部?可知晓军中诸般事情?可有与众多军将仔细商定战法?是不是高俅一人执意轻敌冒进?是不是高俅临阵之时胡乱指挥?”
奏疏又在各军将手中传阅。
苏武继续说:“此番,那高俅只怕已然喂了鱼虾,许多军将士卒,亲眼得见,不是作假,此时若不如此来言,尔等,岂不皆是大罪?”
苏武话音一落,再看众人,众人皆是面色有变,只因为苏武说得太对,一个人背锅,总好过所有人背锅。
苏武知道高俅十有八九是被梁山那水贼俘虏了去,宋江和吴用可舍不得杀高俅。
但眼前之人,定是都不知,只以为高俅当真喂了鱼虾,这事,就得趁着信息差立马来做,一旦高俅真活着,真回来了,这里哪些人敢多说一言?
苏武如此来做,不为其他,就为了高俅当真身败名裂,众“锅”所归,死的时候天子便少几分愤怒或者怜悯。
要让高俅死这件事的后果,不那么大。
乃至,还可以制造出某种假象,比如高太尉畏罪潜逃之类的话语……
只待奏疏传遍满场众人之后,再回到苏武手中,苏武提笔:“你们不签,我自来签,其中话语,没有一句是假,此番如此大败,尔等败得如此惨烈,岂能不在天子面前说几句真话?诸位之忠肝义胆,还往何处去用?”
说着,苏武抬笔就写下大名,一旁有张叔夜,张叔夜自也签名,因为苏武句句属实,并不捏造。
高俅之辈,罪责当诛!
再看众多军将,周昂上前来,叹息说道:“我自也署名其上,军中许多事,着实也看不过眼。”
这周昂,还真有几番不同,苏武看了看周昂,倒是记下了他。
周昂一签,丘岳也来,就看之后,排队而来,都在签名。
真要问,一个泼皮,何以成了殿帅?
眼前众人,皆是军将,哪个心中真觉得舒服?
高俅在殿前司那些事,没人去传,只道众人当真不知?一个小小教头之妻让高家衙内看上,便是家破人亡之局……
这般事,多了去了……
真当没有众怒?
更何况眼前利弊,高俅已死,罪责不在他身上,还能在谁身上?
待得众人签名完毕,苏武也不等候,速速派人直送东平府去。
苏武继续来说:“诸位勿忧,张相公也有话说。”
张叔夜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先叹气,再开口:“高太尉一死,这战事便也打不下去了,好在,此番军中粮草皆还在,诸位军中也拢住了。但十三万大军在这济州之处,没有高太尉之权柄居中联系朝廷与各地州府,这粮草啊,怕是难以长久……”
“那就让我们回家……”不知谁人一喊。
“是啊,让我们回家去就是了……”
张叔夜就等这句话,如今这些人在济州,那真是瘟神一般,一个不慎就是大祸临头。
张叔夜更也知道,还靠这些人剿贼,那真是弥天大梦。
所以,这些人,那就是鸡肋与烫手山芋,越早走越好,反正一场大败,祸在高俅,溃兵自去,朝廷也说不得什么来。
张叔夜立马开口:“回家,也当有一个回家的章程,怎么回,谁带队,分拨多少粮草,如何回去……诸位,你们各部,都当有个章程上来才是。”
“给张路条,给我们回家的口粮,我们自己回去就是……”
“对,拨了粮草,给了路条,我们自去!”
要问这些军将可还想剿贼?那真是笑话,都巴不得赶紧走,越快越好。
贼人,着实恐怖!
张叔夜连连点头:“嗯,且点了各部数目,有了领头之人,看路远近,各发粮草,各自回去,这便是章程,但点数之事,由不得你,本府自派人去点,你们聚了人就是……”
“张相公,快些就是……”
“嗯,现在就点,放我们赶紧走。”
张叔夜看了看苏武,点头:“好,现在就点!”
大营之中,又开始忙碌,张叔夜这么做,自然也符合苏武的想法,把这些人赶紧弄走,有组织的弄走。
只待梁山后山那边三四万人绕着八百里水泊回来了,再也弄走。
都弄走了,苏武才能真正知道自己……能收获一些什么,这是自私之念。
张叔夜若是不敢分不敢要,他苏武敢,不外乎要一道枢密院的命令就是,苏武接手钱粮甲胄马匹之物,更也接剿贼重任。
这道枢密院的命令,苏武知道,只待高俅兵败之事一到东京,童贯那边立马就会来命令。
甚至,苏武也知道,这边高俅兵败了,但高俅头前要的钱粮之物,各地州府还在源源不断往这里送,都在路上。
到时候,只管全盘接收,此番,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只看苏武胆子有多大,收获就有多大。
这些东西,能给高俅浪费,怎么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