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即使是礼堂外也有很多人,我只好照着回忆中的路线,寻找着僻静之处。影山不说话跟在我身后,但眉头紧皱,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还时不时抬头看我几眼,再飞速移开视线。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之前隐退仪式的时候你就有话想说吧。”我率先开口问道。
影山以一种极其僵硬和紧绷的姿态站在我面前,视线低垂,半晌才张嘴,声线也干涩得像是强行挤出的沙砾:“我听说高山前辈你……高中会就读‘乌野’。”
“是的……”
我的话被强行打断,影山猛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双手紧紧握拳,不自觉往前踏出一步,鞋底与粗糙的地板带来强烈摩擦声。
“为什么!”影山急切追问。“难道前辈高中真的不打算打排球了吗?”
“我会继续打啊。”
影山愣住,手也下意识松开,他的大脑好像宕机般,无法处理眼前这复杂的场景,半晌才讷讷继续说:“我……我还以为高山前辈你高中不打排球了……”
我耸耸肩。
但是影山依旧有无数个不解堵在喉咙,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全部倾泻出来,他连珠炮般提出一连串问题。
“可是为什么是乌野……应该去新山女子才对吧?”
“因为我不想去那。”我直接了当回答。
影山又是一愣,我想对于他来说我绝对也是一个完全令人搞不懂的前辈。他无法理解,正如他也无法理解及川拒绝白鸟泽的邀约而选择青叶城西一样。所以他流露出几分挣扎的表情,但没有继续追问。
他肩膀下垂,有些泄气,声音也变小,像是抱怨般碎碎念着:“可是乌野……这个学校太弱了,很难打出成绩的。”
“乌野旁边的房子比较便宜。我最近要换新家,如果选乌野的话我就能住一户建。”
听完我胡言乱语的影山只能用茫然来形容。
看着他痴傻的模样我想着还是别捉弄后辈,便出言宽慰对方:“不要紧,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不管是学业还是排球。”
“安排妥当是指……?”
这详细讲会过于麻烦,所以我只是摇摇头:“总之我向你保证,至少高中三年你还是会在新闻或者电视上看见我——这样满意了吗?”
影山呆呆地看着我,甚至可以用目不转睛来形容,良久才缓缓开口。
“……是。”
这声“是”就好像在回应我的那句“满意了吗”,我不禁哑然失笑。
影山看上去放松了一些,虽然表情依旧闷闷不乐。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对我有超越其他人的关注,刚刚他的那个状态就好像如果我真的说高中不再打排球,他会异常失望。毕竟我和他的交往寥寥无几,我只能说影山是个好懂、如玻璃板透净的人,却不敢说自己了解他。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孩子的社会化非常差,比我还要差。那些在我眼中可以理解、可以宽容、甚至可以称得上可爱的不合时宜的举动与言语,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而影山又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感知能力低到可怕。
正是因为我整个国中时期也同样无法处理好人际关系,所以此时面对着影山时,心里不免产生一丝关切。
“与队友相处得还好吗?”我没忍住开口问。
影山有些惊讶于我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是他回答时却卡壳,像是不知道何为关系好。他迟疑犹豫着,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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