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他见到了宛娘,面无血色,躺在床榻上身子如纸一般薄,的确是大病难愈的模样。你姨父姨母是为了两家情谊才退亲,对外也未败坏我们家名声,连聘礼都双倍奉还了,算是好聚好散,你实在不必难过。”
谢祁眉头动了动,表姐还活着?
听这形容,只怕她肚子里那孩子没保住,但能活下来也不算太差了,日后他会将这个秘密保守一辈子,这样表姐说不定还能有下半辈子安宁。
他郁结了好多日的神色立时便松了,总算露出一点笑容:“阿娘说得对。”
谢祁眉眼生得特别好,眼尾微钝,眸子乌黑而饱圆,因此只要舒展露出一些笑,便会显得格外温柔,很有君子之量。
郗氏拍了拍他的手背,见车马已行至金梁桥上,变得拥堵缓慢,各色食物的香气也弥漫到车边,便眨眨眼,试探着问道:“阿娘今儿事儿忙,连朝食也不及吃,肚子正闹空城计呢,你也陪阿娘吃一些吧。”
谢祁点点头,随口说道:“好,儿理应陪母亲吃。”
郗氏微微一笑,招手叫来车外的仆从。
她其实是问过了九哥儿身边的仆役,得知他今早又是不过略吃两口便撩了筷子,这才出此言。
便开口命家仆速速去桥市上买几样回来,不拒什么,只要看着干净的、味儿好的。
这车如龟爬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腾挪,没一会儿车壁便传来笃笃的敲击声,家仆大包小裹地递进来,有酒酿糯米圆子、煎角子、糟肉粽子、烙饼……
谢祁一样样看过去,只觉着都有些油腻不对胃口,但对上母亲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勉强选了其中一样模样讨喜好看的:一个烤得金黄的长条形馒头。
这倒是没见过的做法。
这馒头与寻常吃的不大一样,顶上带一点焦香的酥皮,原以为里头包的是肉馅,没成想一口下去,酥皮甜香暄软,像一口啃在了云朵上,里头也没有冒出来油滋滋的肉馅,而是清爽绵密的豆沙馅。
这蜜豆甜得恰到好处,不寡淡也不齁嗓,与外头的酥皮两相呼应,竟意外美味。他已经沉寂寡淡了许久的味蕾就此被唤醒,于是又一口咬下去,这时吃到的豆馅带了点未完全捣碎的颗粒,添了几分嚼劲儿。
“阿娘,此物不错,你也吃一些烤馒头吧。”谢祁将油纸包里剩下的递给了郗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