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方荷坐在昨天刚挑出来的木墩子上,歪靠在墙上盯着烧水的小泥炉子,像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她耳朵可好使了,背对着两人,她眉梢微挑起来。
看来原身存在感还是不够低,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时候,倒叫人想起来了。
唉!
穿过来半个月,去敬事房那天方荷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人命如草芥的糟糕地儿。
想起被拖走的那个小太监,看着才刚上初中的年纪,她心里说不出是怎么个难受法儿,只更坚定苟住出宫的心思。
方荷父母在她四岁时就离了婚,两边跟甩包袱一样将她勉强养到十八,给了一笔学费叫她自立门户,她从小就很能随遇而安。
就算她死了,有赔偿在,算还了父母的生养恩情,没人会为她伤心。
在哪儿都是过日子,还年轻几岁呢,只要在御茶房躺好,出了宫换个地儿继续躺,怎么也比上班的时候强。
因此,从一开始,她就很注意,没叫人发现自己跟原身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只是麻烦事儿在紫禁城这种地方,简直防不胜防。
她倒也不慌,在酒店行业干了四年,从大堂服务员干到前厅经理,她处理过的麻烦数不过来,习惯了。
就连穿越,都是在解决麻烦的时候,碰上俩喝多酒争女人的傻逼闹事。
女的脚踏两条船,被发现后莲花似的坐沙发上哭。
俩人高马大的汉子前一秒哥哥弟弟喊得亲热,下一秒就一个拿着男小三买的包要往壁炉里扔,一个知三当三拿着酒瓶子叫嚣扔一个试试。
包,扔了,酒瓶子,也砸了,偏特娘地没砸准。
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过去拦那扔包的呢?
呜呜实在是爱马仕稀有鳄鱼皮的金钱芳香味儿太浓了!
现在可好,爱马仕没保住,被砸进康熙朝,快叫人把天灵盖掀了,只能在心里喊哎呀妈了。
*
方荷正在心里呜呜渣渣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巧雯和茹月瞬间站直了身板,脸色僵硬地福礼。
见到来人,茹月虚着声儿问:“李侍监,可是万,万岁爷要进茶?”
乾清宫大总管梁九功的干儿子李德全绷着脸点头。
“万岁爷想喝君山银针,赶紧的!”
巧雯飞快跑到柜子前,麻利地拿出茶叶来,嘴里不住应着。
“马上就好,我最擅泡南地茶,立刻就叫人呈上去。”
茹月则紧着往外走,口中也讨巧:“银针配咸口的饽饽最好,万岁爷没用晚膳,我这就去御膳房跟毛师傅说一声,叫他备着。”
李德全不管这些,扭身就走,干爹还等他再去趟毓庆宫瞧瞧太子呢。
先前龙抬头时候,太子和大阿哥跟随康熙去南苑赛马,守着诸多王公大臣,更擅文的太子略输了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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