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吟,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月影晚间,从收集文献、做实验、到写出标书,都是孟霜吟独自一人完成。
实验室窗外的梅花染霜七载,医院后栋前的枫叶黄了八年。科里的医生升迁的升迁,涨薪的涨薪,转行政的转行政,唯独她,苦啃这块硬骨头。
她三十四了。
刚提出“月影晚间”时,她才二十六岁,整个科室都觉得她在天方夜谭。
“你年纪轻轻,刚入医院,收点好做的病人,先把副高考下来,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个博士?”
“好歹是本博连读的985高材生,这么荒谬的想法也能说得出口,院长知道你现在在研究这些废纸吗?”
“本博生就是最差劲的,要临床有科研,要科研有临床。”
总之就是要啥没啥,只会异想天开。
为了能继续这个项目,孟霜吟和高层吵过架,降过薪,在医院里可以说是臭名昭著,把整个领导层都得罪了个遍。
就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想过放弃,三个月前,一个平常的凌晨三点,红绿蓝交织的神经网络训练里,那个她设计出来的虚拟筑梦程序条,终于排除了所有问题,顺利的跑出了亿级锚点。
上交纸质版标书的那一天,科室将这本三百多页的标书和一堆研究生创新创业材料捏在一起,找了个本科生跑腿,交了上去。
交之前,他们特地看了孟霜吟写的经费预算,一群人笑了很久。从那以后,孟霜吟多了一个外号,“千万姐。”
这是孟霜吟人生里的第…第几个外号呢?扫把星、不要脸、白眼狼、没人要的、吸血鬼…婊子。
“千万姐”,听上去好像并没有很难过。
一个月后,省级通报表扬,京门医院心理科,特大项目审批通过。那张比医院牌匾还大的红榜出现在医院门诊大楼一层最大的显示屏上。
那个二十米乘二十米的红背景上,用方正小标宋介绍着月影晚间。在这栋每天人流量破十万的三十层大楼里,这个大屏循环播放了一整天,引得许多人驻足拍照。
当天,省部要求医院确认项目参与人名单。孟霜吟在主任办公室坐了十分钟,出来时,这个项目就由一个人变成了三十八人。
这个科室加上孟霜吟有三十九人。
她抬起头,目光清冽,回复主任的话,“院里不是酝酿了两位候选人。”
“我尊重组织的决定。”
孟霜吟整个人像是融在阳光里,说出的话却是凉凉的。
她能讲出什么呢?
她很清楚这个项目没有别人的帮助,她或许可以自己一个人把标书写出来。
可如果没有别人的“吃苦”,这个项目无法落地,不能引入,不能使用,不能建设出来,那就全都是零。
月影晚间是她整整八年的心血,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把它变成零。
至于那个什么专心科科主任啊。
项目计划书上没有孟霜吟的名字。
心理科三十九人,修改后,不在参与者名单里的,是孟霜吟。
同事口中那个“绝大多数人都在”的项目里,只有孟霜吟不在。
只有独自为之付出了八年心血的孟霜吟不在。
“刘副主任是我们省心理科委员会委员,硕导,有非常优秀的工作业绩。为人负责,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人选。”主任看着手里的本子,念。
众人以不同的程度显现出一些不屑。
坐在门口凳子上瘦小的男人很惊讶地抬了下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是被提名的其中一人。
众所周知,他是整个科室最摸鱼的一个人。
主任接着说:“至于第二位候选人绮澜,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无论是社区下乡,还是一线工作,科研教学,三手齐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