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棠强忍心中狂喜,笑着应了,与三嫂相处了一日,她自觉两人一下熟稔了许多,就连三嫂对她的称呼都从“二皇妹”变成了了棠儿。
她心忖着要将今日之事讲予她母妃月嫔听,回去的路上却刚巧遇着了李长晔。
乍然在东宫见着这个妹妹,李长晔有些意外,询问之下才知她今日一直待在琳琅殿。
“三嫂在绣香囊,我便在一旁陪着。”李姝棠俏皮地冲太子眨了眨眼,“我瞧着三嫂给三哥绣的那只青竹的,尤为好看呢。”
她特意数过,裴芸共缝制了五只,那两只如意祥云纹是给孩子们的,两只料子艳丽些的当是给裴夫人和裴三姑娘的,那剩下的,看颜色纹样,毋庸置疑,定是给她家三哥的。
李姝棠走后,常禄观察着主子的神色,笑道:“太子妃惦记着殿下您呢。”
他看得出来,太子这几日心情极佳,对太子妃的关切似也多了几分。
那日为了陪太子妃回国公府,处理政务到四更,才歇了一个多时辰,便起了身。
李长晔闻言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朝前行了百步,蓦然道:“派人去琳琅殿禀一声,孤晚些时候去太子妃那厢。”
常禄会意,忙高声应“是”,冲身侧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
回澄华殿后,李长晔草草用了晚膳,便照旧埋首在案牍之间。
常禄估摸着时辰,见夜色深了,正欲提醒,却见太子抬首看来,“几时了?”
“回殿下,已是戌时三刻了。”
李长晔合拢手中的折子,“备水。”
常禄抬手唤来宫人,伺候太子沐浴更衣罢,一道往琳琅殿而去。
此时的琳琅殿仍是灯火通明,李长晔未让人通禀,及至正殿廊庑,便听一阵清脆的笑声自里厢传来。
是他那太子妃。
李长晔步子微滞,已记不清上回听到这笑声是多少年前了。
他不自觉面色柔了几分,然阔步踏进去的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李长晔看见了坐在小榻上的长子李谨。
蓦然见得父亲,李谨有些慌乱地小跑过来,“见过父王。”
李长晔颔首,“这个时辰,怎的还未歇下?”
虽知父亲并未有责备之意,但听着这低沉威仪的声儿,李谨仍是有些紧张,还未作答,就听身后一道婉约动听的嗓音响起,“谨儿在同臣妾讲今日在耕拙轩的趣事,臣妾一时听入了迷,这才忘了时辰。”
李长晔:“你尚在长身体,晚睡伤身,早些回去吧。”
“是。”李谨恭敬一施礼,“父王,母妃,儿臣就先退下了。”
李谨拱手退至殿门前,才折身离开,身子一晃,那腰间系着的香囊便也微微晃动起来。
李长晔双眸眯了眯,视线再一转,看向躺在小榻上的李谌,乳娘已然准备将昏昏欲睡的孩子抱出去。
那裹着李谌的小被一角露出一条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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