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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神情平静,看不出心里边在想什么。
他阿娘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在给什么人出殡,但可能是喜丧,所以也不能流露出太多的伤感来……
早膳用完,圣上就示意乳母把孩子给裹起来——他先把这小东西送到太后娘娘那儿,然后再去上朝。
德妃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知道儿子今天就要被送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只是说都说了,再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什么意思?
她也就强笑着应了,带着点哭腔,勉强做出高兴的样子来,说:“也好,也好。”
好什么好?
一点也不好!
阮仁燧又开始叫了。
他阿耶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也不在意,就跟抱着个响亮的哨子似的,从容出门去了。
阮仁燧叫了会儿,看他毫不理会,自己也无从反抗,只觉得悲从中来。
这回,他是真的有点想哭了。
这会儿天气已经不算冷了,圣上大概是想走动一下,也没叫轿撵,怀抱着他徐行,间歇里轻柔地拍一拍他。
阮仁燧绝望又凄楚地叫他抱着,呆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儿。
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披香殿范围?
那块太湖石,就在披香殿西边的荷塘那儿啊……
他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又惊喜地看着他阿耶。
圣上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随之低头去看他。
阮仁燧在他乌黑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他咧开嘴:乐。
圣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微微一歪头,露出思忖的样子来。
几瞬之后,他把阮仁燧举起来了,眯起眼来,自下而上地观察着他:“是错觉吗,岁岁,你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
阮仁燧:!!!
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他一动都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了,想了想觉得这反映不对劲儿,遂又咧开没长牙的嘴,蹬了蹬腿儿,傻乐起来。
圣上看得笑了,好像觉得这么逗小孩儿很好玩,重又将他抱住,自语般道:“应该是我想错了吧……”
又转头问大监:“我们出来多久了?”
大监上前一点,毕恭毕敬道:“陛下,快两刻钟了。”
圣上忖度着差不多了,当下隔着襁褓拍了拍儿子的屁股:“得啦,我们回去吧。”
假若将这一幕定格,那必然是一幅宫廷绘画,名叫《德妃在嚎啕大哭》。
为什么画面里没有德妃?
因为德妃在嚎啕大哭……
怎么哄也哄不好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