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年轻的杨老登正在厂子里干活,正盘算着下班买两壶烧酒,配一盘花生米,美美的喝上两盅。
可还没等到下班呢,噩耗便从厂领导那里传了过来。
那是一份盖着红戳的文件,工厂需要改制,这批的下岗员工,他和他的妻子赫然在列!
本来杨老登想辩驳一番的,可多年的教育让他不想给厂里添麻烦,于是只能颤抖着双手,在文件上签了字。
那年冬天特别冷,足足有零下二十多度,夫妻俩工作没了,家里的水电和取暖也没了,一家人只能围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
可这么过,迟早会冻死人的。
于是他便跟好多工友一起,一遍一遍的去找厂领导讨要安置费。
最终还是由警察跟他们说出了实情,安置费已经被厂里的会计全部卷跑了。
那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无限的绝望犹如地上厚厚的积雪,压在了他的心头。
当天晚上,她妻子坐在镜子前不断地打扮着自己,给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嘴里却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杨老登当天极奢侈的买了袋散白,混着自己的泪水,将这份苦难生生吞下了去。
第二天晚上,清冷的街道上又多了一对蹬三轮的夫妻,女的要比之前的更好看,也更清纯。
那时候这门生意虽然犯法,但还是有个特殊的地点稍稍松懈了一些,也算是老天给这些苦命人留的活路吧。
那地方就是老街的前身,一水的低矮平房,做的都是美容美发的生意,只不过跟正经剪头的地方不同,他们不仅二十四小时营业,门口还挂着一盏昏暗的小红灯。
杨老登就这么万般不忍的给妻子送了进去,整整大半个晚上,他的心都在滴血,止不住的抽自己嘴巴子。
一连去了好几天,家里终于有点钱能买点柴火烧,可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妻子轻轻抚摸着他的手,安慰道:“老杨,没事啊,我再挺几天,挺过这个冬天,来年开春咱们一起找活干!”
杨老登定了定神,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望着窗外,想象着明年春暖花开的场景,心里面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还没等这团希望的火烧全,烧旺,更加惊人的噩耗便传了回来。
一连两天,杨老登都没有妻子的消息,就在那一排亮着红色小灯的房子旁苦苦等着。
期间,母亲带着孩子也来找过好几次,却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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