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两千石的千金之子,屁股决定脑袋,黄巾是惹乱大汉朝的祸根,自然还是要站在黄巾的对立面。
这末世当然不可能继续这样下去,但太平道注定会失败,是不可能完成他们“天下大吉”致太平的理想的。
张梁听了刘正一席话,颇有茅塞顿开之感。这就是现今症结所在,但并不觉得刘正年纪轻轻会有此等见解,这一定是刘正老师卢植所授。
“哈哈,‘两千石去我冠,豪大家去我首’,卢公原来什么都明了,却什么都不做!”
听张梁如此说,刘正倒是替卢植汗颜。他这番话可是在后世无数先贤总结下得出的,自己老师古文经学得不错,治理地方、行军打仗也是精妙,但不见得能有此番超越时代的见解。
“咳咳,只怕刘县君所言并非卢子干所授吧。”
正当张梁与刘正深聊入巷,里间的张角突然咳了一声。原来张角早已悠悠转醒,听了好大一会,如今见三弟拜错了神仙,才开口纠正。
张梁见张角醒来,赶忙过去,他看见大兄面色红润,眼神清明,看起来比前几日都要康健,刚想暗喜大兄久病终于有康复迹象,但随即心中又悲痛起来,几乎失声痛哭。张角这不是转好,而是回光返照!
但张角缠绵病榻月余,张梁早有了预见。连忙过去将大兄轻轻扶起,做好了靠背,又倒了一杯热水喂下去,张角才舒服一点。
“刘正见过大贤良师!”刘正看着张梁忙活一通,对着张角拱手道。
刘正静静打量床榻之上的张角,已经没了往日的威严,只是一个形销骨立、连起身都需要别人搀扶的病人。对这位形销骨立病入膏肓的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惧怕,再看张梁神情,他猜测张角这是回光返照。一个虚弱地将死之人,刘正有什么好怕的。
张角用他眼白浑浊但瞳孔明亮的双眸看着刘正。“刘县君还未回答我的话。”
昨日三弟来与自己说他已经找到了那位想找的人,此人姓刘名正,正是汉廷委派的广宗县令,没想到赞成一觉睡醒此人已在自己面前,而张角已经认出,刘正就是他想见的人。
自那日在广宗城下见到刘正,张角便有一种一定要与刘正见上一面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自己病重愈发的强烈,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与刘正见面才支撑张角到今天。
“并非卢师所授。”
刘正已经确认对于自己的来历张角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自己都穿越了,无神论的信仰早已崩塌,谁知道张角有什么法力。但也知道张角也仅仅是有些超越常人的法力而已,否则哪有连自己性命都救不了的神仙。
“敢问县君是何人所授?”张角略有些兴奋,强撑病体往刘正方向倾了倾,眼神中透露出希望刘正解惑的神色。
“大贤良师叫我仲兴即可。”刘正思虑再三,他听出了张角话中机锋,他已知道张角为何要见他,张角必定对自己的来历有所洞察。
再看着只剩下一副虚弱的身躯的张角,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渴望,仿佛要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完成他的未竟之业。
刘正终于被张角那双殷切的眸子所打动。他总觉得,比起刘虞、卢植,张氏兄弟更能接受自己的来历。
环顾四周,内室中除了张角、张梁外再无其他人,刘正思绪万千,精神意识恍惚。在张角床榻旁的熊熊火焰中仿佛有手机屏幕微亮,噼啪的炉火声也化作后世的电子音,屋外呼啸的寒风与高铁呼啸何其相似。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我乃自两千年后而来。”
此言一出,刘正心中担忧一扫而空,而张角仿佛已经知晓,又仿佛放下了生死离别般,长叹一口气,仰头躺回了榻上。内室的三人中唯有张梁一脸茫然,似乎没有听清刘正所言,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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