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保全自己,她救不了任何人,她无法反抗,更没有权力来制定规则。
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中,一方雪白的衣袍,涉过血泊,在她面前站定。
雷电若蛇游走到姜瀛身上,几乎在瞬间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身体仿佛被禁锢住一般,麻木,钝痛,动弹不了分毫。她突然想到,也许他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她在密室之中,但他不点破,就这样冷眼看着,任由她惊恐、担忧、愤怒,一如他现在高高在上俯视她,将她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逆徒,你竟然敢背叛为师?”
姜瀛费力抬起头望向他,心里平静近乎死寂。来藏兵阁偷傀儡时,她还有些愧疚,毕竟他是她的师尊,即便他拿走了她的八十篇论文,但八十年师徒情分并非完全虚假,他对她,有授业之恩,平日也并没有非常苛待。
但在书架后听完那些话,又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仅存的一丝愧疚,烟消云散了。
所以,听到他那句“逆徒”时,她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种解脱感。
雷电落下,在她身上炸开灼烧般的剧痛。
姜瀛眼中流出温热的液体,视线越发模糊,升起一片浓重的血红。
血红中,她看见他的剑,悬于他与她之间。雷电迸射。
也许,下一刻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背叛?他觉得这是背叛吗?
所以只能他单方面压迫她,她想要反抗,就是背叛,就罪不可恕么?
可笑!真可笑!
无所谓了,他觉得是就是吧,反正,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杀了她,而已。
想到自己今日必死的结局,她突然释然了。
只是不知他为何没有立刻杀了自己。
是她不够了解他。
也许对于他这样的上位者来说,折磨她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小老鼠,看着她痛苦挣扎却依旧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会让他觉得快乐?
但是,她已经被他控制了八十年,她受够了。
今日生死,她想自己掌控一次。
余光微微瞥向挂在墙上的慕隐,不甚清晰的视线中,只见他垂着头,沾血的枯藤还在不断从他身体内透出来。
姜瀛心下不免很是同情,又很唏嘘,既得诛之,又何必辱之?
一路苦苦修到金丹,连头发都白了,因为论文不够做不了核心部门长老,在护法部做了这么多年苦力,想发篇论文还被压,过来讨个公道却还要被这些人暗算,死前还要受辱。
怎一个惨字了得?
也算同病相怜。
姜瀛心道,反正我也要死,不如,捎带你一程?
她咳了一口血,似乎是恐惧无漄真人靠近,跪在地上往身后爬了几步。
但是还是离墙距离有些远。
师尊只是冷冷看着她。
姜瀛喘了口气,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笑了。
“背叛?师尊是觉得,不愿受你摆布,不愿被你利用,便是背叛?”
雷电重压由是又重了一分,灼烧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姜瀛死死咬住唇,嘴角渗出血来。
疼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好的,至少,缓解了麻木。
她试着活动已经麻木的手,悄悄伸入袖袋,摸向爆炸符。
师尊冷笑一声,笑容里尽是讽刺与讥诮。
“利用你?若无为师庇佑,以你这般弱小无依,恐怕早就死了,还能活到今日?”
姜瀛继续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