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收买了多少,与陇右汉羌豪强这么多年来沟通的书简能装满三四个箱子,所以对郭淮的情况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于是一开始的时候,丞相对郭淮进行了劝降。
谁知郭淮似乎是个真正的大魏忠臣,他连陇西游楚那种“大汉别打我,我一个月后投降”的说辞都没有,直接就说“有死而已”。
这句话很有血性,但同时也暴露出了郭淮并没有把握能守住这座城。
丞相开始起云梯冲车攻城。
郭淮则以泡了桐油的火箭逆射云梯,梯燃,爬梯之人皆死,又以绳索连石磨,砸丞相冲车,冲车折。
丞相又起井阑百尺,派视力上佳者攀阑观察城中情况,再指挥平地上的弓弩手朝城中抛箭射弩。
偶有杀伤,但可以忽略不计,主要起到火力压制的作用,让汉军得以安心起土山。
然而起土山居高临下攻城也不是丞相的目的,丞相想的是起土山来掩护掘地道的人来人往,消化掘地道带出来的泥土。
魏延并不喜欢打地道战,他只想速战速决,以防夜长梦多。
“此城高不过三丈,护城河宽亦不过两丈,我以为不如直接以泥丸塞此沟壑,垒高地面,再直接全军进攻,蚁附攀城!”魏延也不在乎此举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丞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魏延。
不是说魏延的方案有问题,如果现在是决定大汉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会立刻同意魏延的办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取下这座城。
但他没有开上帝视角,他不认为马谡会败,不认为张郃能够入陇。
他只知道,整个陇右对他这一次北伐完全不做设备,而郭淮又是仓促之间聚集这几千守军,城中粮草及薪柴必定支撑不了太久,甚至不会超过两个月。
这是他通过陇西游楚那句只要汉军断陇一月便投降判断出来的。
襄武是陇西郡治,大小人口都要比上邽多些。
但上邽却并非天水郡治,只是郭淮这个光杆司令的临时驻地,在人口物资与守备力量上皆不乐观。
而短短几日的募集转运,显然不可能获得多少粮草薪柴,可城中兵马却突然多了四五千人马。
“文长,再等等。”丞相没有直接否定魏延的方案,只是目光坚定地拍了拍魏延的盔甲,而后从袖袍之中取出几张帛书递了过去。
魏延茫然中接过一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请求归汉的消息。
有个上邽李氏还准备在城内发动起义,希望能和丞相约个时间,让丞相在外接应。
“丞相,这些人若真有心归顺早就归顺了,哪里需要等我们攻城这么多日后才写信?
“我看分明是郭淮的奸计!”
丞相点头,声色略带肯定:
“嗯,有可能,可难道文长没有看出些别的什么吗?”
魏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人在有主心骨可以依靠的时候往往会主动降智,魏延也是如此。
若是他独当一面时看到这几封书信,他第一反应不会是什么郭淮在使奸计,而是城里已经开始乱了。
这是城中即将乏粮的征兆。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挖地道!”魏延重重点头,转身便走,铠甲甩出尘土一片。
风一吹,朝丞相落去。
丞相咳嗽几声。
那位走路带风的将军于是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那道微微佝着腰的侧影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抿抿嘴加快了脚步,土山似乎被他踩得矮了几分。
下了土山,不由分说地从一个干劲十足的年轻人手中抢过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