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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对柔弱怯懦不类先帝的刘阿斗没什么好感。
但这一次,他觉得刘阿斗还行,总算有点先帝的样子了。
就像刘阿斗信里说的,先帝奇计犯险于定军,身冒矢石于阳平,不畏流血牺牲才终于夺下汉中。
时值乱世。
你不流点血,凭什么坐有天下!
凭你生于帝王家?
谁服你?!
“文长,你少说点!”费祎压低了声音。
他左右缝源,平日里与魏延私交还算不错,每次魏延跟杨仪闹矛盾都是他从中调和,是府僚中唯一能与魏延一起坐下喝盅酒的。
魏延嘿嘿冷笑了下:“难道丞相准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违抗陛下命令不成?”
丞相看一眼魏延,并不搭理,其后再次翻看那卷简牍与那纸帛书。
许久之后,带着疑惑缓缓开口:
“此信写于二月廿一,彼时马谡未败,而陛下竟能先知……难道真有先帝托梦之事?”
“必然如此!”魏延最信托梦这种神异之事。
“依我看,先帝造像被梁柱砸碎,根本就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而是先帝碎身取义,保护陛下和成都百姓不为地震所伤!
“还有那只在先帝庙中叫个不停的怪鸟,我看也不是什么子规,而是一只赤乌!
“书上说,周将兴时,有大赤乌衔谷种集于王屋!
“是谓赤乌报喜,始有周兴!
“今赤乌现于先帝庙宇,说明我大汉将兴!”
魏延开始摆论据了。
虽然没看到那怪鸟,但谁说不能是赤乌?
不得不说,魏延是个有点文化的猛将。
东汉的豪族武人大多对士人身份有种特殊的向往与执念。
许多豪族出身的将领都热衷于文化学习,更热衷把自己的子侄培养成士人,希望他们出将入相。
诸曹夏侯的二代极少出猛将,而出了曹植、夏侯玄这样的文人,这是原因之一。
张飞的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也是如此。
魏延亦然,所以平日里有机会他就会读读史,只是没想到没用的知识居然还真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费祎则被魏延这番说辞震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昨日还让他心惊肉跳的不祥之兆,亡国之象,居然还能被这般解释。
又是许久,丞相似乎下了决断。
“如今陛下应已至箕谷,马谡大败,我们退师的消息,这两日又肯定会传到关中。
“关中战事将起,我再如何想把陛下劝回成都也无济于事。
“好在有赵老将军老成持重,不会听陛下任心而行,有他护着,想必陛下必能无恙。”
丞相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或许真是先帝托梦呢?
他忽然又这样想着。
之前他最大的忧虑,就是关中的曹军一定会比赵老将军更早知道马谡已败。
如果赵老将军不备,那么就有可能再遭一败。
而现在天子竟能料败于先,那么赵老将军就必然早有准备。
另一边,曹军却不知赵老将军已料到马谡已败。
或许真能借此出奇不意呢?
天子已经把那群最善鼓弄唇舌,又有能量传播舆论的大儒全部带去了汉中,蜀中舆情短时间内就不会被引爆。
想到这,丞相心中慢慢燃起一点萤火般的希望。
“文长,你明日率军围祁山堡,若是高刚献降,你领六千人马,一年粮草据守之。
“我率大军继续南下,驻军陈仓道,增援列柳城,等陛下消息。
“若后日正午,祁山仍不能克,则全军回师陈仓道,保全退路与魏逆相拒,你不许再提祁山之议!”
魏延振奋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