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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勘破,并非应对。
燕十三即使再对他使出第十五剑,也无法奈何如今剑已[无迹可寻]的他。
他是要彻底掌握那一场决斗中活下来后,心中孕育的属于他的第十五剑,没有把握宁愿砍掉自己大拇指以封存的那一剑。
“并非轮回转生。”
“应化之身并非佛陀独有,普通人也能映照大千,由世界生化。”
“拔剑。”
“谢晓峰。”
琥珀和蝶舞说,那边瓷剑飞入了两人左右手之间,剑尖直指这位老人。
谢晓峰并没有剑,属于他那把神剑已经被弃于湖底,剑手的生命大拇指也被自己削去。
但他仍有剑。
他自己就是那把神剑。
他拔[剑]了。
属于人,谢晓峰的那一面瞬间褪去。
在极致的压力下,他自囚于残缺身体里的毁天灭地的毒龙开始蛰伏,一道清风吹过,一道他已约摸有二十年再也未想起的风。
[地破天惊,天地俱焚]这是那把剑的名字,他如风一般自然的剑式的名字。
青石砖上的落叶再次被风卷起,向着两人飞去。
剑并非落叶,而是这无形的风。
风吹来的时候,又有谁能抵挡?
又有谁知道风是从哪里吹来的?谢晓峰的身形未动。
可他的精神,他的剑已然化入了风中。
狂风席卷大地,的确也有遗漏。
但这遗漏又有谁能注意。
且这遗漏之处,风的漩涡的中心,树叶的所在,本就是变化中的变化,这道剑式的灵机与最强之处。
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下来时,你明明看见其中有空隙,可是等到你的手伸过去时,流泉早已填满了这空隙。
瓷剑并不需要寻找风的遗漏。
它只是醒来,清冽的剑气划过长空。
风也一视同仁的被斩去。
连带着谢晓峰心中的剑,那只蛰伏的毒龙。
谢晓峰笑了。
他是个登峰造极的剑客,他的一生都在剑中消磨,剑已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心中无剑,也就是说他已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
这幅躯壳中剩下的也自己是一个平凡而衰弱的老人了。
但他却笑了。
开怀大笑。
四剑奴也笑了。
“你明明已经不再是剑。”
“你失去了你的生命。”
琥珀和蝶舞不解,她们永远无法放下剑,剑是她们的主人,她们的一切。
“我已得到解脱。”谢晓峰说,“不只是从第十五剑的剑式中解脱,而是彻底从剑中解脱。”
“我终于仅仅是谢晓峰了。”
为了放下剑,他曾经抛弃生来就有的地位和财富,在诈死并且隐姓埋名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去当一个[没用的阿吉]。
但这样他也无法摆脱剑。
要活着,有尊严的活着,让自己和在意的人活着,持剑的谢晓峰只能再度出现。
“即使不需要剑,我也是谢晓峰了。”
须发皆白的老人挥掌,没有丝毫剑手的风范,厚重却又轻灵如风的掌力刮过,将沿路的青石板,以及一直封锁这个庭院的大门,刮成了齑粉,露出下面褐色的泥土。
“你强了,但也弱了。”
“你只是比接剑的一弹指前强,但比接剑的那一刹那的自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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