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衫上有着细密焦痕的儒士带着一只黑红雄鸡,穿过泥泞的树林,来到了两位童子面前不远处。
山雾在青竹叶尖凝成水珠,滴落在陈有望肩头时,被重明尾羽蒸成袅袅青烟。雄鸡金瞳倒映着篱笆院中景象——酣睡男童的衣襟上,口水竟在青衫表面勾勒出半幅河图纹样;女童捧着的淡蓝书卷里,每个墨字都在缓慢游动,像困在琉璃盏中的蝌蚪。
白衣儒生站定身形,目光在两位童子身上扫过。那酣睡的男童约莫七八岁模样,圆脸大耳,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女童倒是生得清秀,眉目如画,此刻正用一双澄澈的眸子打量着自己。
“这位客人..."女童合上书本,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不知来天青山有何贵干?"
陈有望拱手还礼:”在下陈有望,乃是青衿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今日突然造访是为了我的这位朋友。",随后白衣儒士将头偏向一旁的雄鸡重明。
"教书先生?“女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落在重明身上,”先生所说的朋友,莫不是和您一同来此的公鸡?"
重明昂起头,黑红相间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它张开喙,喉间发出金石相击般的低鸣,这声音惊醒了酣睡的男童,他猛地抬起头,嘴角的口水还未擦去,便瞪着一双惺忪睡眼看向来人。
“又是哪位凡夫俗子在这里扰小爷我清梦啊!”男童说着,小手一挥,地上的石子突然跳动起来,化作一只巨大的石手朝着白衣儒生旁边的公鸡抓去。
白衣儒生不慌不忙地向雄鸡身前一挪,再轻轻拂了下衣袖,淡然说道:“这就是你们天青山的待客之道吗?”
右手还未触到白衣儒士的衣袖,就似有一堵透光的墙壁拦在前面,撞了上去,顿时土崩瓦解,重新化作满地碎石。
女童眼中异彩连连:“这位客人想来不是一般的教书先生,青衿书院?好像在哪里听过。”
男童见自己的手段被破,小脸涨得通红。他正要再施手段,却被女童拦住:“莫要胡闹,小心山主见了又要罚你去悬壁那里刻字了。"
男童举起的小肉手无奈只得放下,愤愤说道:“行行行,你最懂事,女孩子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也想去当那夫子?女夫子天下从来没有过。”话间,男童的视线在白衣儒生和公鸡身上细细打量。
“青衿书院,陈有望前来拜访天青山山主,多有叨扰,还望前辈可以与我见上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