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在长公主府近二十年,眼前的少女是他看顾大的,再过几日,她便要嫁人了。只可惜,她母亲没有活着看到。
“郡主。”
吴悠唤道。
任兰嘉停住脚步,转身。眼前的吴悠虽已过而立之年,但面容依旧俊朗如青年。岁月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只是命运戏弄了他。满腹学问,本该是俊秀才子,如今却只能蜗居在长公主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从任兰嘉记事起,吴悠就一直安安静静候在她母亲身侧,将她母亲还有她以及府里的一切事宜打理得妥妥贴贴。
“郡主,过几日便是大婚,我得留在府中不能随您出嫁。陪嫁一应人挑的都是您惯用的,只是有一人我想求您一令。”
黑夜中,微弱光亮下,任兰嘉眸光微沉,逐渐变得发冷。
“你想要观南。”
任兰嘉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吴悠退后一步,掀袍径直跪下。双膝磕在石板路上,砰一声。声音实实在在,他没有丝毫迟疑。
任兰嘉眯起眼眸,看着跪在地上身板却依然挺直的人。她从未见过他跪过,即便是在她母亲安宁长公主面前,他永远都是身姿挺拔,丝毫不像一个奴才。如今,他为了观南,给她跪下了。
“摄政王府戒备森严,观南在府中行事诸事不便。必会引起注意,郡主不如将他留在长公主府,一切事宜郡主只要嘱咐,观南依旧会像往常一般尽心竭力。至于侍卫首领人选,可将观海调回。”
瞧瞧,这话说的。倒真是为她着想,连代替的人都想好了。任兰嘉嘴角噙着笑,但眼底满是冰冷。
“你想要观南,我便给你观南。母亲在时便说过,待你和观南要如亲人一般。你是长辈,跪我算什么样子。起来吧。”
吴悠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道:
“尊卑有别,我和观南到底是奴才。不敢自妄。观南一事,谢过郡主。”
吴悠跪地不起,任兰嘉淡淡将眼神移开。什么都没说,转身。
“慧心,走吧。”
慧心一直在旁边默默瞧着,自然也瞧见任兰嘉头转头的那一瞬的样子。她的脸紧绷着,身上的怒气呼之欲出,慧心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依旧不起的吴悠,又看了看身侧的主子。一向话少的她踌躇片刻,最后还是把话咽下了。
深夜,修长的身影立在任兰嘉面前,任兰嘉专心抄录着佛经,并没有看他。
“吴悠想你留在长公主府,卸任侍卫首领。你怎么想?”
听到这话,立着的人似乎也不惊讶。只是在眼前人看不见的角度手悄然握成了拳。
“谨听郡主吩咐,郡主要我留便留,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