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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八月初六离开临安,青二十七便一步不停,因为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改变了主意,一停下来就失却了勇气。
她实是了解自己太深。
沿途的战后残局,她已熟视无睹,与两月之前,除了季节有变,而今秋风落叶更添萧瑟外,无非是万紫千红共一哭,也无甚差别了。
她的心愈来愈来冷,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终是到了毕再遇的兵营,并偷偷地摸到他大帐外。
毕再遇像每一次大战前一样,与将士们商议到极晚,打发他们走了,还得缓一缓,在灯下看会书才安歇。
这次不知道他是要如何打这仗,因为他们说了很久很久才散。
青二十七虽听在耳中,却什么没有听进去,只怔怔地望着天上那轮将圆未圆的月。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她来这么一遭,无非是心中尚存一丝侥幸罢了。
终于等到帐中只剩毕再遇一人,烛火映得他的影子在帐上,很高大。
青二十七将手在他的阴影中抚了一下。
她想起第一次被夜重伤后,桑维梓送自己到他身边,她醒来时,亦是这样,看他的影子映在帐子上,很高大。
是她失神忘了屏息么?帐中的人问了一声:“是谁?”
青二十七脸上一热,轻声道:“是我,青二十七。”
毕再遇急急地要迎出来,青二十七忙说:“别,别出来。我……不想见你的面。”
毕再遇呆了一呆,却也不勉强,走到帐边,与青二十七隔帐而立,柔声问道:“小糖,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又不是我家,何提‘回来’二字?”青二十七语气中有深深怨气。
毕再遇却笑了:“那,你怎么来了?”
青二十七赌气道:“这是你家么?我怎么就不能来?”
毕再遇说:“好好好,都随你。你想来就来,欢迎得很。我关心你、怕你遇上危险,你倒不识好人心,是和谁新学的这样带刺?”
他不但是宠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