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羽的登山靴碾过凝结的青铜钟甬时,那些布满人类牙齿的钟体突然发出呜咽般的共振。
明烛燃烧着星宿纹样的披帛陡然绷直,在虚空中划出三道燃烧的轨迹指向西北乾位。
“声波在重构矿脉结构。“羊舌羽将罗盘贴近岩壁,原本绘制洛伦兹吸引子的指针突然分裂成十二支青铜游丝,“每立方厘米有六千万个量子纠缠态——这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巷道。“
浓雾从支护钢架的锈蚀处渗出,带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矿灯特有的煤油味。
明烛的青铜盏突然悬浮至两人头顶,盏心跃动的火焰将浓雾烧灼成半透明状态。
羊舌羽的视网膜上瞬间闪过大量翡翠色分形图——那些被地灵篡改的巷道结构正在符咒编译系统中重新建模。
“寅位七步,震位转离。“明烛的裙裾突然翻涌出汉代烽燧台的虚影,燃烧的祝由文字在钢架上烙出甲骨文方位标记。
她指尖牵引的火焰突然化作二十八只金乌,将前方五十米内的认知毒药尽数焚毁。
罗盘的量子指针突然发出十二平均律的尖锐蜂鸣。
羊舌羽猛然扯住明烛后退三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瞬间塌陷成深井,井底传来数百个安全帽撞击岩壁的闷响。
那些1983年矿难档案里记载的柳条安全帽,此刻正漂浮在沥青状物质表面,每个帽檐下都涌动着没有五官的苍白面孔。
“要改道了。“羊舌羽将改装成克莱因瓶结构的军刀刺入岩壁,刀刃旋转时带起的拓扑涟漪竟将时空褶皱短暂熨平。
明烛突然按住他手腕,盏中火焰倒映出巷道深处某个青铜器皿的轮廓——那正是吴矿长办公室里供奉的西周饕餮纹尊。
幽灵矿工的胶靴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
羊舌羽的电磁屏障发生器突然发出过载警报,那些本该在超导磁场中震颤的青铜指针,此刻竟像被磁化的铁屑般吸附在岩壁上。
明烛的披帛瞬间展开成燃烧的河图,古老的火星溅落在矿工幽灵的安全帽上,却只烧灼出几道转瞬即逝的焦痕。
“他们的怨念被声波固化了。“明烛的鬓角渗出青铜色汗珠,盏中火焰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得找出编钟阵列的基频节点。“
七个矿工幽灵突然融合成三米高的巨影,安全帽上的矿灯迸发出暗红色射线。
羊舌羽的登山服瞬间被烧灼出七个排列成北斗状的孔洞,皮肤下的分形符咒自动生成器立刻喷涌出大量翡翠色数据流。
他在剧痛中单膝跪地,罗盘投射出的全息沙盘突然显示出巷道结构的克莱因瓶特征。
“戌时三刻,地火明夷!“明烛突然旋身挡在羊舌羽面前,燃烧的裙裾翻涌出整个未央宫的虚影。
幽灵巨影的矿镐重重砸在她左肩,青铜裂纹沿着锁骨瞬间蔓延至心口。
那些两千年前的祝由文字从裂纹中喷薄而出,在虚空中燃烧成《黄帝内经》的残章。
“明烛!“羊舌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的符咒编译系统突然突破四维限制。
他扯下胸口的电磁屏障残片,用军刀在表面蚀刻出十二层曼德博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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